子时,玄阴宗外门演武场。
三百六十盏命星灯悬于高空,灯火本该炽白,却因明日大比而染上铁锈般的暗红。
林烬负手立于灯阵之下,指尖轻抚吞运壶。壶腹第二纹“寒凰”幽光闪动,将灯油映成冰蓝。
他目光掠过灯阵——每一盏灯后,都站着一名外门弟子,灯芯亮度即气运厚薄。
“明日之后,这三百六十盏灯,只剩一盏。”
他低笑,声音被夜风撕碎,散入灯火。
演武场四周,暗线早已布下。
——东侧:执法堂执事“铁面”以百枚灵石为饵,诱三名弟子自碎命灯;
——西侧:幽冥谷暗子放出“夺灯符”,可在擂台上瞬夺对手气运;
——南侧:剑宫叶红鱼执剑胚而立,剑意直指林烬。
林烬抬手,魇魂丝无声掠过,将三道暗线一并缠住,轻轻一扯——
百枚灵石化灰,夺灯符自燃,剑胚嗡鸣滴血。
他收丝,仿佛只是掸落尘埃。
忽有霜雪自天而降,落在演武场中央,凝成一座冰棺。
冰棺内,姜雪衣蜷缩如婴,眉心冰蓝命星灯忽明忽暗,灯芯已裂至根部。
棺外,长老声音颤抖:“寒毒入骨,需以百灯为炉,以血温灯,方可续命。”
林烬缓步上前,指尖点在冰棺,寒毒顺着魇魂丝回流,没入吞运壶。
——【掠夺气运:+1200】
冰棺裂纹蔓延,姜雪衣睁眼,眸底映出林烬倒影,声音轻若游丝:“明日,你若胜,取我灯芯;若败,我取你命。”
林烬俯身,以指背拭去她唇角霜花:“我只取灯,不取命。”
子时末,演武场四周忽然亮起一面铜镜。
镜中浮现赌盘——
“林烬夺魁:一赔一;
萧玄归来:一赔三;
圣女寒毒发:一赔五;
灯主未现:一赔十。”
赌盘下方,一行血字缓缓浮现:
“大比前夜,灯主未现,万灯祭主,灯主……或许是你。”
铜镜嗡鸣,赌盘转动,灯火随之摇晃,映出无数扭曲面孔。
赌盘转动间,演武场温度骤降。
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自虚空凝成,剑身布满裂痕,裂痕内映出上古帝影。
剑尖指向林烬,发出婴儿般啼哭:“极寒破剑,斩命灯,破命格,灯主未现,剑主未现。”
林烬抬手,极寒破剑落入掌心,剑身裂痕与他眉心命星灯裂痕重合。
——【命格裂痕加深:-500】
他低笑:“明日,便以你为祭。”
子时尽,灯阵忽然熄灭一盏。
熄灭之灯,正是姜雪衣命星灯。
灯芯化作一滴漆黑灯油,没入林烬掌心。
灯油内映出他未来一瞬——
他立于万灯祭坛,手持极寒破剑,背后万灯俱灭,唯自身命星孤耀。
灯油落地,化作一行小字:
“大比前夜,灯主未现;
明日擂台,万灯祭主,灯主……或许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