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红姐的抱怨,高志明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一脸凝重的开口:“红姐,这次这些人怕是来者不善。”
红姐听出了高志明话里的意思,脸色有些发白:“你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高志明点点头,然后一边翻看桌上的假钞一边说道:“上次你说他们来让我们买假钞的时候我就留意上了,这段时间我去把那两个年轻男人的身份摸了个清楚,是这片的地头蛇,听说他们的大哥叫郑汉龙,靠做假钞发家的。而且我无意间还打听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什么事?”红姐焦急地问。
高志明顿了顿,然后突然看向小虎:“小虎,你那个美术培训班的老师叫杨月是吧?”
高志明突然提到“杨月”这个名字,小虎心里“咯噔”一跳,结合假钞、杨月老师画本里的美元临摹画这些信息,小虎也随即猜出了七八分:“……杨月老师是不是和这个叫郑汉龙有关系?”
高志明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杨月是郑汉龙的小蜜,那家美术培训班就是郑汉龙出钱给杨月开的。”
小虎脸色一变,然后立刻把他发现杨月的画本里临摹了一张美元,以及杨月突然让他画美元,还夸他画得特别好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跟高志明和红姐说了一遍。
“师父,红姨,杨月老师要是跟郑汉龙有这么一层关系的话,那这个美术培训班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高志明想了一会儿,又问了小虎一些平时在美术培训班的事情:“你在那个老师面前有没有谈起过家里的事情?比如咱们是干什么的,家里的位置等等。”
小虎摇了摇头:“我在班里一直都只是闷头画画,别的什么都不管。”
红姐也插了一句嘴:“报名的时候,我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留的姓名电话和家庭住址也都是假的!”
高志明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从第一次红姐你被强迫买假钱的时候周围那些商铺老板的表现来看,被迫买假钱的肯定不止咱们一家店,只是咱们刚来这里,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所以才被这些人给了这么个教训。但是教小虎画美元这事儿有点太巧合了,别是小虎被这帮搞假钱的人给盯上了。”
听到高志明说小虎可能被这些搞假钱的人盯上,红姐立马担忧的说:“高志明,要不店我们也别要了,咱们直接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小虎还这么小,不能让他们打小虎的主意。”
高志明冷静地摇摇头,说:“蹲了这半年号子,有一点我算是琢磨明白了——跑,有的时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现在有一个想法,红姐,你也不想再继续这么躲躲闪闪地过日子了吧?这一次,我们在郑汉龙的地盘上干场大活,挣笔大的,一劳永逸!如果他们真是相中了小虎,说不准正是个机会。”
“高志明!你别犯浑!小虎现在才多大,你就让他去接触郑汉龙这种人,他们是干什么的你也清楚,搞假钱那可能重罪,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你把小虎送进去,那不是把羊送进狼窝吗?”红姐气得尖叫,伸手就去打高志明。
高志明没有闪躲,生生挨了红姐几个指甲挠。
小虎见状连忙过去抱住红姐安慰她:“红姨,谁是羊谁是狼,现在还说不定呢。”
小虎摸着她脸上的淤青,心里满是恨意:“他们居然敢这么打红姨你,我一定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的。”随后小虎看向高志明,“师父,我愿意去见见那个郑汉龙。”
高志明眼神一沉:“小虎,你真的想好了,这些人可都是假币贩子,亡命徒,弄不好随时都会有危险。”
小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师父,我这从小到大见过的人,哪个不是亡命徒?你们就放心吧,他们既然需要我,就一定不会轻易伤害我,而且我是小孩子,他们对我不会有那么大的戒备心。”
高志明顿了很久,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小虎,说:“好小子,有胆量,师父这几年没白培养你,红姐也没有白疼你。”
红姐听着高志明和小虎的对话,身子不由一顿,知道没法再劝两人,而且也知道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只好不再反对,只是有些心疼的抱着小虎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小虎的衣服。
透过红姨,小虎看到师父复杂的视线:我们只是想过普通的日子,为什么他们非要来逼我们?
小虎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红姨,为了师父,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我必须拼上一切。”
那晚,三人一夜没睡,商量着接下来的计策。
高志明把他这段时间打探来的关于郑汉龙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讲解给小虎听。
在揭阳地界,郑汉龙的大名和假钞二字属于绑定关系。但是说到假钞,却又不得不提到另一个绰号“假币教父”的人。
据高志明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假币教父做出来的钞票,连印钞机都能骗过。但是这个人只画母版,并不直接参与印钱,而且平时行事特别低调,所以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郑汉龙一直想拉拢假币教父入伙,但是根本没有门路,一是这个假币教父只给一个叫董大龟的人效力,而是这个董大龟把假币教父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董大龟跟郑汉龙一样,也是靠着印假钞发家的,在揭阳地界与郑汉龙分庭抗礼,两边的势力不相上下。
老话讲,同行是冤家,更何况郑汉龙与董大龟做的又是这种暴利“生意”。
借着假币教父的能耐,董大龟现如今的势力逐渐有要压过郑汉龙一头的迹象。郑汉龙这边自然是不服,于是就想尽办法网罗绘画天才,希望能够画出更能以假乱真的钞票母版。
最后,高志明告诉小虎:“从杨月的态度来看,你可能就是郑汉龙在找的绘画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