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档案隐情
书名:断案少女——鬼手十三针 作者:秦九姨 本章字数:2491字 发布时间:2025-09-05

雨刚停,柳含玉蹲在废墟里,手指抠进焦黑的木梁缝隙。她掌心那块绣着雪莲的碎布已经被泥水浸透,但她还是把它按在锁扣上,对准凹槽。


“三转,左、右、左。”她低声念着,银针探进锁眼,轻轻一挑。


“咔。”


暗格弹开。


她抽出一卷油纸,外层已经烤得发脆,里头却还完整。抖开一看,是半张密信,字迹潦草,墨色晕开,像是写得极急。


“皇陵监工十二人,七死三隐,余二者,一在司天监为吏,一入鬼市为傀。”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收紧。


“一个在司天监当差,一个在鬼市做傀儡……合着这帮人,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


她把信收进怀里,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抬头看了眼天。天快亮了,巡夜的衙役再过两刻就要换班。


她得赶在他们清场前离开。


可刚起身,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列队巡查。


她立刻蹲下,贴着断墙往后退,摸出银针在指尖一划,血珠滴在焦木上,顺着裂缝渗进去。


“要是你们真查到这儿,我就说是老鼠啃的。”她嘀咕着,身子一矮,钻进了侧边塌了一半的耳房。


脚步声由远及近,三名衙役提着灯笼走过,其中一个还踢了踢废墟。


“烧得挺干净,啥都没剩下。”


“上头说了,不准翻,也不准进。”


“那还巡个屁。”


三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柳含玉等他们彻底没了影,才从耳房爬出来,拍了拍官服上的灰。


“干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藏东西。”


她转身,直奔司天监。


---


司天监大门紧闭,星律房的窗还亮着灯。


她亮出理刑司公文,守门小吏看了一眼,摇头:“副监首昨夜告假,没他画押,谁也不能进档库。”


“哦?”她冷笑,“那你告诉我,刑部旧档归谁管?”


“自然是星律房……”


“那我以理刑司名义调阅‘皇陵营造录’,你拦得住?”


小吏一愣,支吾道:“可……可档库昨夜刚封……”


“封了也能开。”她往前一步,声音压低,“还是说,你们怕我查出点什么,比如——谁动过二十年前的监工名录?”


小吏脸色变了。


她不等他反应,抬脚就往里走。


星律房内,一排排木架高耸,卷宗层层叠叠。她直奔“皇陵营造录”所在位置,抽出那卷残册,翻开。


纸页明显被重新装订过,页码错乱,针脚粗细不一。


她抽出银针,轻轻刮过其中一页边缘。


纸背有墨痕,未干透。


她眯眼,凑近。


“……丙子年七月初九子时,基眼启,血祭二人,一替一承。”


她手指一顿。


“七月初九子时”——又是这个时辰。


她母亲的《产育记》上记的是癸未年,可这上面写的是丙子年,差了三年。但字迹氧化程度一致,墨色泛褐,像是同一人、同一支笔写的。


她从怀里摸出铜牌,翻到刻字那面。


“七月初九子时”六字,铜锈的走向和档案残页上的墨迹氧化纹路,几乎重合。


“不是巧合。”她低声道,“有人在不同时间,用同样的手法,改过这两处记录。”


她继续翻。


监工名录缺了一页,撕得不整齐,像是匆忙扯下的。


她把整卷册子倒过来抖了抖,一张薄纸飘出来,是附录残页,没被替换。


她捡起来一看,呼吸一滞。


“赵九章,原为皇陵监工,因技艺出众,调任司天监守陵司,永不得外调。”


赵九章。


她记得这个名字。


十五年前,她母亲查一桩贪腐案,牵出皇陵建材以次充好,唯一肯作证的监工就是赵九章。可就在出庭前夜,他失踪了,案卷被压,母亲被斥“妄言宫事”,从此不再受理要案。


后来她翻过母亲留下的笔记,最后一页写着:“赵九章若在,真相可明。”


她一直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他进了司天监。


更没想到,二十年后,他的名字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她盯着那页纸,手指慢慢收紧。


“调任守陵司……永不得外调?说得好像他是升官了。可谁会把证人调去守陵?分明是软禁。”


她把附录残页叠好,塞进袖中。


正要合上卷宗,忽然注意到归档章。


印泥颜色偏暗,带着一丝红晕,不像司天监常用的松烟墨。


她抽出银针,蘸了点唾液,轻轻蹭过印痕,再抹在指尖搓了搓。


“松烟混朱砂。”她皱眉,“这是钦天监的印墨。”


司天监的档案,用钦天监的印?


她冷笑一声:“一个改字,一个盖章,配合得倒是挺熟。”


她把卷宗放回原位,动作利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星律房的灯。


“你们改得了纸,改不了墨。改得了墨,改不了人。”


---


她走出司天监时,天已大亮。


老周在义庄门口等她,烟斗叼在嘴上,没点着。


“怎么样?”他问。


“查到了。”她把附录残页递过去,“赵九章,当年我妈查案的证人,现在在司天监守陵司。”


老周眯眼看了看,眉头皱成一团:“这名字……我有印象。那年你妈出事前,他来过理刑司,就待了一盏茶功夫,走的时候脸色发青。”


“他看见了什么?”


“不知道。但他走后第三天,你妈就开始查皇陵建材的事。”


柳含玉沉默片刻,问:“监工名录缺了一页,残页上写着‘基眼启,血祭二人,一替一承’。你听过这种说法吗?”


老周摇头:“没。但‘基眼’这词,我在一本残本《营造志》里见过,说是皇陵地宫的‘气眼’,关系风水命脉,动不得。”


“可有人动了。”她冷笑,“还杀了两个人,搞什么‘一替一承’。”


“替什么?承什么?”老周喃喃。


她没回答。


她想起铜牌上的生辰,想起密图上的“基眼已启”,想起赵九章的失踪。


所有线索,像一根线,正被人一点点往她手里绕。


她忽然问:“如果当年我妈不是查建材贪腐,而是查别的呢?”


老周抬眼。


“比如,查的本就是‘基眼’?”


老周没说话,只是把烟斗塞进嘴里,咬得咯吱响。


柳含玉看着他:“赵九章现在在哪?”


“守陵司在皇陵西偏院,平日不许外人进出。”


“那我就不是外人。”她整了整官服,“我是去查铜牌来源的,顺便看看,二十年前的监工,现在过得怎么样。”


老周吐出一口不存在的烟:“你确定要见他?”


“不确定。”她笑了笑,“但我确定,他一定不想见我。”


---


她到守陵司时,门是开着的。


一个老差役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眼皮耷拉着,听见脚步声才抬头。


“理刑司柳官人?”他慢悠悠站起来,“副监首交代过,您要查铜牌,材料在东厢房。”


“哦?”她挑眉,“他怎么知道我要来?”


“昨夜星象有异,说是有客临门。”差役咧嘴一笑,牙都黑了,“您请。”


她没动:“赵九章呢?”


差役笑容一僵:“谁?”


“守陵司的老吏,赵九章。”


“没这人。”差役摇头,“守陵司就我一个,干了三十年。”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一笑:“三十年?那你应该记得,丙子年七月初九子时,基眼启,血祭二人,一替一承。”


差役脸色刷地白了。


她往前一步:“你说没有赵九章,那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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