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最喜欢在幼儿园的角落里给布娃娃唱歌。她声音清亮,却从不当众唱歌。因为每次开口,她的左脚总会跟着节拍“哒哒”点地,像小鼓一样响,小伙伴们笑成一团。棠棠把心里的旋律藏进小书包,只肯悄悄哼给自己听。
这天,老师宣布:“下周举行童声音乐会,每个小朋友都可以上台表演!”教室里立刻沸腾,棠棠却悄悄低下头。她羡慕地望着会拉手风琴的豆豆,会跳舞的米米,却把自己的报名表揉成了小纸团。放学时,那团纸滚到了好朋友咔咔脚边。
自从棠棠做完那个梦,她就收到了一只总爱横着走的小螃蟹玩偶,棠棠很高兴,给它取名叫咔咔,它也是棠棠的“秘密队长”。
咔咔用塑料钳子夹住纸团,大声说:“你想逃跑吗?音乐会把你的名字写上了!”棠棠红着脸:“我的脚会打鼓,大家会笑。”咔咔眨眨眼:“那就让脚做你的乐队!”棠棠还是摇头,咔咔便牵着她去找音乐老师。
音乐老师听完棠棠的小声哼唱,惊喜地拍拍手:“音色像早晨的露珠,至于‘哒哒’声,我们可以让它变成特别的节奏。”老师递给她一双红色小舞鞋,鞋底缝了软软的小铃铛:“先让勇气响起来!”棠棠穿上鞋子,走一步“叮叮”,走两步“哒哒”,她忍不住笑了,心里冒出一颗小小的“我可以”。
训练开始了。棠棠站在教室中央,脚底的铃铛和心跳一起响。老师把节拍改成“哒哒——叮叮”,让钢琴为她伴奏。第一次排练,棠棠的声音像害羞的小猫,躲躲闪闪;第二次,她听见铃铛稳稳落在鼓点上,像朋友牵她的手;第三次,她干脆闭上眼,让声音和脚步一起飞。
音乐会那天,舞台挂满了星星灯。棠棠在幕布后发抖,咔咔被揣在她口袋里,塑料钳子悄悄给她一个“螃蟹式拥抱”:“记住,观众想听的是真正的你。”主持人报出:“下一个节目,棠棠带来《勇敢的小脚丫》!”
灯光像温暖的月亮落在她身上。棠棠深吸一口气,左脚轻轻“哒”地一声,铃铛清脆回应。她开口唱出第一句,脚步立刻“叮叮哒哒”跟上。观众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笑——那节奏像雨点敲窗,像心跳打鼓。棠棠越唱越亮,声音绕过灯串,绕过大大的毛绒云朵,绕到每个人的耳朵。最后一句高音,她把左脚高高抬起,“叮——哒——”,像一朵红色小花开在舞台上。
音乐结束,全场安静得只剩呼吸声。然后,掌声像暴风卷起,老师把闪亮的贴纸星星贴在她额头。咔咔在口袋里挥舞钳子:“勇敢的声音,要被所有人收藏!”
回家的路上,棠棠把录音放给晚风听,铃铛声和她的歌声一起跳跃。她笑了,原来最特别的乐器就在自己身上。从那以后,幼儿园里常常响起一个声音:“叮叮——哒哒——我是勇敢歌唱的小棠棠!”所有路过的小伙伴都知道,那是不肯模仿别人、只肯做自己的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