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馨得腰侧那片被挠得火烧火燎的痒意还没完全消退，皮肤底下还残留着秦筝指尖作恶的触感，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窜。秦筝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沉甸甸的，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没松。两人急促的喘息喷在被窝狭小的空间里，又热又潮，混着织物纤维和彼此身上混乱的气息。心跳声在耳朵里咚咚狂跳，分不清是谁的。
赖馨得僵着，连呼吸都屏住了。她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秦筝，身体也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那只作恶的、还半探在她卫衣下摆里的手，手指蜷缩了一下，指腹温热地贴着她腰侧的皮肤，没动。
门外，脚步声响起。沉稳的，不疾不徐。从门口，走向客厅方向。然后，是客厅门被轻轻带上的“咔哒”声。陈默走了。
世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被窝里两人无法平复的、交缠在一起的粗重喘息，还有擂鼓般的心跳。
几秒钟，像几个世纪那么长。
赖馨得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被窝里浑浊的热度，呛得她喉咙发干。她像被烫到一样开始挣扎，身体在秦筝身下扭动，被攥着的手腕用力往回抽，另一只手也胡乱地去推搡秦筝的肩膀和胸口。“滚……滚开！” 她声音嘶哑，带着刚经历过狂笑和惊吓的颤抖，还有浓重的羞恼。
秦筝没立刻松手。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恶作剧得逞和突然被打断的复杂余韵里。赖馨得挣扎的力道撞在她身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腔的剧烈起伏和腰侧肌肉的紧绷。黑暗里，秦筝的嘴角似乎又向上弯了一下，很短暂，带着点意犹未尽的恶劣。但赖馨得扭动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指甲甚至在她肩头的T恤布料上刮擦出细微的声响。
秦筝终于松开了钳制。攥着手腕的手一放，探在卫衣下的手也迅速抽了出来。她身体往旁边一滚，沉重的被子被带起一阵风。新鲜的、带着凉意的空气瞬间涌入，光线也从掀开的缝隙里刺了进来。
赖馨得像逃出生天，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太急，牵扯得她腰侧那片被挠过的地方又是一阵酸麻的痒意。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脸颊烧得滚烫，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几缕雾紫色的头发被汗黏在颊边，狼狈不堪。她手忙脚乱地扯平自己皱巴巴、被掀到胸口的卫衣下摆，布料摩擦过刚才被秦筝指尖肆虐过的皮肤，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她瞪着旁边同样坐起身的秦筝，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秦筝也坐了起来，深色T恤领口歪得更厉害，露出一小片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她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但眼底也残留着一丝被打断的茫然和未尽的兴味。她抬手，随意地把额前汗湿的碎发往后捋了捋，露出光洁的额头。左手习惯性地又按在了左腹下方，隔着T恤布料，那道疤痕的轮廓似乎更清晰了些。她看着赖馨得那副气急败坏、恨不得扑上来咬她一口的模样，嘴角又控制不住地向上勾了勾。
赖馨得被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彻底点燃了！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指着秦筝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和羞耻而拔高变调，带着破音的尖利：“秦筝！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大清早发什么疯？！挠你大爷的痒痒！你三岁吗？！”
秦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跳脚。那眼神，像看一只炸毛的猫。
赖馨得被她看得更火大，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她环顾四周，想找点东西砸过去出气。视线扫过床头柜，上面空空荡荡，只有昨晚她随手扔下的墨镜。她一把抓起来，想也不想就朝秦筝那边狠狠砸过去！
秦筝眼皮都没抬，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墨镜擦着她的额角飞过，“啪”一声砸在后面的墙壁上，又弹落在地，镜片瞬间碎裂，碎片四溅。
赖馨得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胸口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她嘴唇哆嗦着，还想骂，却找不到更恶毒的词。那股邪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她猛地转身，不再看床上那个让她血压飙升的混蛋，赤着脚“咚咚咚”地冲出主卧，像阵裹着怒气的风，直奔客厅！
客厅里，餐桌上果然放着一个白色的外卖纸袋。袋口敞着，露出里面两个还冒着微弱热气的三明治包装纸，旁边是两杯封好的豆浆。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烤面包和豆奶的香气。
赖馨得冲过去，一把抓起那个纸袋！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纸袋被捏得变形。她甚至没看里面是什么，只是死死攥着这个陈默留下的、象征着刚才那场狼狈被打断的证据。她胸膛起伏，眼神凶狠地瞪着紧闭的公寓大门，仿佛陈默还站在门外。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她喉咙发干，眼眶发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秦筝趿拉着拖鞋，慢条斯理地从主卧晃了出来。她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T恤松松垮垮，领口依旧歪着。她走到餐桌边，看了一眼赖馨得手里那个被捏得皱巴巴的纸袋，又看了看赖馨得气得通红、几乎要喷火的侧脸。秦筝伸出手，不是去抢袋子，而是极其自然地，从袋子里抽出了一杯豆浆。塑料封口被她“噗”一声插上吸管。
她吸了一口温热的豆浆，然后，在赖馨得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秦筝抬起眼，看向赖馨得，眼底那点残留的笑意终于彻底漾开，带着一种恶劣的、纯粹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愉悦。她晃了晃手里的豆浆杯，吸管里白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慵懒的调侃，清晰地砸进赖馨得快要爆炸的耳膜里： “发什么火？豆浆……凉了不好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