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健身房的兴奋剂事件，林婉仪还没有踹口气，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撞开了。
周芮像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那张向来精致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焦急和怒火，眼妆都好像花了一点。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叠文件，怒吼声把跟进来的王立都吓了一跳。
“林倾倾！”
周芮的声音又尖又利，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她几步冲到林婉衣面前，扬手就把那叠文件狠狠拍在了林婉仪的办公桌上，震得办公桌上文件都跳起来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林婉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吼得一愣。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芮已经把其中一份合同抽出来，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子上。
“看看！猫乎影视的合同！人家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我们送过去的戏服全都是垃圾！全部退货！还要我们赔偿他们的误工损失！你知道那笔违约金是多少吗！”
周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林婉仪，手指都在发抖。
“发布会？你还在这里开什么风光的发布会！我们的工作室马上就要因为你赔到破产了！”
林婉仪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沉了下去。猫乎影视？那是她在和林倾倾换回去之前的签订的一个大单子啊，为一部大型古装权谋剧设计制作全套主角团的服装。难道林倾倾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她穿越过来后，熬了好几个晚上，亲自设计出了一套完整的“锦绣系列”，主打的就是一个雅致飘逸，仙风道骨。
当时周芮看了还赞不绝口，怎么会出问题？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拿起那份被摔得皱巴巴的设计图纸。
只看了一眼，林婉仪的血压就“蹭”地一下冲上了脑门。
图纸上，的确是她画的“锦棘系列”的底子。
那熟悉的线条，飘逸的广袖，精致的交领，都还在。
但是，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那件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袍的腰间，会多出来一排战术腰带和快挂扣？
为什么那条本该绣着祥云暗纹的裙摆上，赫然出现了好几个硕大的、带着军绿色帆布盖的口袋？
还有那件男主角的圆领袍，肩膀上居然加了硬质的肩垫，袖口还改成了用魔术贴固定的束腕！
这哪里是古装权谋剧？
这他妈是去古代搞特种作战的吧！
林婉仪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肯定是她上次穿越回去之前，觉得自己的设计稿“不够劲儿”，大笔一挥，进行了一番“史诗级”的加强。
“我就出了一次差，没看着工厂，您这这这这，还是古装剧戏服吗，你穿越了吧？！”周芮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语气更加绝望了，但绝对说到点子上了，可不就是穿越嘛，还是双向通道的。
“我问你，现在怎么办？工厂那边打电话来，说所有的布料都已经按照这个‘最终版’的设计图用机器裁剪完了！上百套衣服的料子，现在全成了一堆废品！这可都是顶级丝绸和云锦啊！光是材料费就上百万！”
“机器……已经裁完了？”林婉仪是去看过制衣工厂的，当时对现代化的裁剪缝纫设备吃惊不已，因此也明白周芮说得没错。
在古代，做衣服都是裁缝师傅一剪一刀亲手裁，错了也就废一块料子。可现代这工业化的效率，犯起错来也是工业化的。
一刀下去，上百层的布料，瞬间报废。
林婉仪很想抓着周芮的肩膀使劲摇晃，问她一句。
“你不是设计师吗？你不是项目的负责人吗？林倾倾把图纸改成这个鬼样子，你就没看出来不对劲吗？你就由着她胡来吗？”
可这话她问不出口，因为在周芮，在所有人眼里，那个把仙女裙改成特工服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就是林倾倾。
这个锅，她得背，还得想办法自己补锅。
“周芮，你先别急。”林婉仪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这是她穿越后逐渐明白的生存法则。
“现在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得想办法。”
“想办法？怎么想？”周芮冷笑，“布都裁了，师傅们都照着这图下料了，难道你能让布自己长回去吗？！”
林婉仪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她拿起一张被修改过的设计图，手指在上面那些不伦不类的“战术配件”上划过。
裁剪……布料……已经定型了……
等等！
她的目光忽然停留在那些被裁坏的布片形状上。
这些为了制作口袋和搭扣而裁出的奇形怪状的布料，虽然不能再做成长袍大袖，但它们的形状……似乎可以改成别的东西。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周芮。”林婉仪抬起头，眼神里是一种沉静的光，“你听我说。这些已经裁剪的布料，先不要动。给我一天时间。”林婉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重新出一版设计图，看看能不能把这些裁片，改成一套……骑射服。”
“骑射服？”周芮愣住了。
“对。”林婉仪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猫乎影视拍的是权谋剧，对吧？权谋剧里总有皇子夺嫡、边疆战事的情节吧？骑马射箭的戏份肯定少不了。我们这批衣服，虽然做不成文臣的朝服、贵妃的礼服，但改成劲装、胡服，或者铠甲下面的衬袍，绰绰有余。”
周芮被她这番话说得有点懵，下意识地看着图纸。
“可是……这能行吗？这都是零碎的布片了。”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林婉仪拿起笔，直接在图纸背面飞快地勾勒起来，“你看，这块原本给裙子做口袋的方布，稍微修一下，就可以做成护腕。这个为了做搭扣裁出来的长条，加点绣工，就是一条非常别致的束发带。还有这些肩膀上的裁片，完全可以叠起来，做成带有防护功能的坎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