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宫烈焰

暗门后的阴影里还留着蓝布长衫的衣角残影，陈书景的指尖刚触到门扉，就觉出石壁上唐代符文的凉意——那些符文刻得极深，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红土，像是有人昨夜才重新描摹过。“小心脚下。”他攥着磁场检测仪，探头扫过地面时，屏幕上的绿色波纹平稳无波，“暂时没有灵能陷阱，但这密室的气场不对劲，太静了。”

罗四海提着桃木剑先跨进去，剑鞘擦过门框，带起一阵积灰。他眯眼适应密室里的昏暗，只见中央摆着具半开的石棺，棺盖斜斜搭在棺沿上，里面空无一物，只在棺底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留着几道抓痕；石棺旁立着个铜盒，盒身刻着“秘法之藏”四个字，铜绿里混着点金粉，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冷光；角落的木箱堆得齐整，每个箱子上都贴着“一贯道·地宫祭品”的封条，封条边角起了卷，像是被人碰过。“这石棺是空的，”他用剑鞘敲了敲棺壁，声音闷沉，“不像是装过尸体的样子。”

沈沛君守在暗门处，军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在密室里格外清晰。她回头望了眼地宫方向，祭台那边的哭嚎声已经停了，只剩隐约的脚步声——想来是一贯道的人发现了祭坛的异样，正往这边搜来。“别耽搁，快找绢布和证据。”她摸出腰间的枪，保险栓“咔嗒”一声拉开，“我盯着门口，你们动作快。”

陈书景蹲到铜盒前，指尖抠住盒盖的缝隙。铜盒的锁早就锈死了，他用军刺撬开缝隙，再一用力，“吱呀”一声，盒盖被掀开。里面铺着层黄麻纸，纸上放着三卷绢布，绢布是深蓝色的，边角有些磨损，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找到了。”他拿起最上面一卷，展开时，朱砂字在手电筒光下格外醒目，“‘灵能源于天外陨石，坠落于唐贞观年间，藏于清虚古观地宫，其碎块可滋生微生物，微生物为灵能载体……’”

“微生物是灵能载体？”罗四海凑过来，目光落在绢布上，“难怪之前的红线守卫，用声波就能弄死那些玩意儿。”他转身走向角落的木箱，桃木剑挑开封条，箱子里整齐码着几本账簿，还有一叠泛黄的纸——是军方的指令。“这里有献祭账簿！”他抽出一本，牛皮封面上印着“一贯道献祭名录·民国二十八年”，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着“纯阴者十二人，已入地宫九人；纯阳者十二人，已寻得五人”，每一行后面都画着勾，最后一页还贴着张纸条，写着“沈沛君，21军参谋，纯阳八字，待擒”。

“还有军方指令！”罗四海又抽出一张纸，纸上盖着21军的公章，落款处是李军长的签名，字迹潦草却清晰，“‘着21军运输队，于每月十五，将地宫所需祭品转运至神仙府，不得有误’——这就是李军长勾结一贯道的铁证！”

陈书景已经看完了第二卷绢布，指尖微微发颤：“这卷写的是红线控制的原理——用陨石微生物浸泡红线，缠在守卫咽喉，微生物通过血液进入大脑，控制神经；还有精神异能，是用陨石核心炼制的共鸣器，通过气味和烟雾传播幻象。”他把三卷绢布叠好，塞进怀里，“这些绢布必须带走，是破解一贯道阴谋的关键。”

“轰隆隆——”

突然，密室顶部传来一阵巨响，石块簌簌往下掉，砸在石棺上发出“噼啪”声。沈沛君猛地抬头，只见头顶的石板裂开一道缝隙，暗红色的火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是地宫的尸油灯倒了，火顺着石壁烧过来了！“不好，自毁机关启动了！”她一把抓住陈书景的胳膊，“快撤！再不走就被埋在这里了！”

罗四海也慌了，他把账簿和军方指令塞进布兜，提起桃木剑就往暗门跑。可刚到门口，就见暗门正在慢慢闭合，石门边缘的符文亮起红光，像是有股力量在往里拉。“暗门要关了！”他用桃木剑卡住门缝，剑身在红光里微微发烫，“沈小姐，快想想办法！”

陈书景盯着暗门的符文，突然想起绢布上写的“唐代符文惧火与震”。“用手榴弹！”他大喊，“手榴弹的爆炸能震开石门，还能烧掉符文的灵能！”

沈沛君立刻摸出一颗手榴弹，扯掉保险栓，往暗门缝隙里塞了半寸——她算准了爆炸范围，既能震开石门，又不会伤到三人。“快躲到石棺后面！”她喊了一声，拉着陈书景和罗四海扑到石棺旁，紧紧贴着棺壁。

“轰！”

手榴弹爆炸的瞬间，整个密室都在晃动，石块像下雨一样往下掉。暗门被震得往后退了半尺，边缘的符文红光瞬间熄灭，露出足够三人通过的缝隙。沈沛君最先爬起来，军靴踩过掉落的石块，“快！别管别的了，先出去！”

罗四海捂着布兜，紧随其后。他刚踏出暗门，就见地宫通道里已经起了火，尸油灯的火顺着石壁蔓延，烧着了地上的绒布，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往地宫出口跑！”他回头喊，却发现陈书景还在后面，怀里抱着铜盒，跑得有些慢。

“陈先生，铜盒别要了！”沈沛君想回去帮他，却见几个一贯道信众从浓烟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刀，嘴里喊着“别让他们跑了！”

“你们先走！我来挡着！”罗四海拔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破邪符遇火就亮，淡金色的光在浓烟里格外显眼。他迎着信众冲过去，桃木剑劈在最前面信众的刀上，“当”的一声，那信众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喉咙里的红线突然亮了——是三阶控制！

“破！”罗四海大喝一声，剑身上的破邪符贴在信众的咽喉处，红线“滋啦”一声，像被火烧了一样缩成一团。那信众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其他信众见了，都不敢往前冲，只在原地打转。

陈书景趁机跑过来，怀里的铜盒紧紧抱着：“这里面的绢布不能丢，丢了就没证据了！”他跟着沈沛君往地宫出口跑，罗四海在后面掩护，桃木剑一挥，又打倒一个想偷袭的信众。

地宫出口的石阶已经开始开裂，石块从石阶两侧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咚咚”声。沈沛君跑在最前，军靴踩过未干的血迹，打滑了一下，她扶住石壁，继续往上冲：“快！上面就是八门金锁阵，出去就能见到接应的人！”

陈书景的呼吸已经很急促了，磁场检测仪在怀里硌得他生疼，但他不敢丢——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他抬头看了眼前面的沈沛君，只见她的军徽在火光里闪着光，那是她父亲的遗物，和自己的检测仪一样，都是不能丢的东西。

罗四海最后一个冲上石阶，他回头看了眼地宫，里面已经被大火吞没，浓烟从出口冒出来，像条黑色的龙。“别回头了！快跑！”他追上陈书景和沈沛君，三人一起冲出地宫出口，回到了八门金锁阵。

阵里的石人雕像已经被大火烧得发黑，铜铃掉在地上，被踩得变形。三人不敢停留，顺着阵道往南山山脚跑，晨雾还没散，松枝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却浇不灭身上的烟火气。

“这边！”

刚到山脚，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少年线人小豆子从一棵松树后跑出来，他的藏青布衫衣角还缝着罗四海送的红绳，腕上的蛇形红印已经淡了很多。“罗舵主，陈先生，沈小姐，快上车！”小豆子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几个丐帮兄弟，手里拿着棍子，正警惕地盯着周围。

三人跑过去，丐帮兄弟立刻掀开马车帘。沈沛君第一个钻进去，陈书景和罗四海紧随其后。马车夫一甩马鞭，马儿嘶鸣一声，朝着远处的官道跑去。

陈书景靠在马车壁上，终于松了口气。他掏出怀里的绢布，借着马车里的油灯，又看了一眼。突然，他的目光停在第三卷绢布的末尾，上面用小字写着“清虚古观唐代地宫，藏陨石核心，可引灵能潮汐，毁天灭地”。“清虚古观……”他喃喃自语，“之前老林的桃木牌上，也刻着‘清虚’二字。”

沈沛君刚想说话，怀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张参谋的声音，信号断断续续，却足够听清：“沈参谋……李军长知道你们闯了地宫……下令全城搜捕……还有，西北方向……一贯道分坛有动静……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对讲机里的声音突然断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沈沛君收起对讲机，脸色凝重：“李军长要动手了，而且一贯道的分坛在西北有动作，恐怕和陨石核心有关。”

罗四海摸出布兜里的账簿，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纯阳者待擒”那一行：“他们还在找纯阳者，沈小姐，你以后要更小心。”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着，晨雾渐渐散去，太阳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洒在马车上。可三人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暖意——他们虽然拿到了证据，逃出了地宫，但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李军长的全城搜捕、西北分坛的动静、清虚古观的陨石核心……这场与义昌堂的较量，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

陈书景把绢布重新叠好，放进铜盒里。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多难，都要找到陨石核心，阻止一贯道的阴谋，为母亲和那些被献祭的人，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