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馨得把烟头摁灭在堆满烟灰的易拉罐里，站起身。塑料水桶里的带鱼死气沉沉地躺着。她拎起桶，走进厨房。水槽里还堆着几个油乎乎的碗。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冲下来。她伸手进桶，抓住那条滑腻冰冷的鱼尾，把整条带鱼拽出来，扔进水槽。
水柱砸在银灰色的鱼身上，鳞片反着点光。她抓起旁边案板上的厨刀，刀刃有点钝。她按住带鱼湿滑的身体，刀锋压下去。鱼头被“咔嚓”一声剁下来，滚到水槽角落。接着是几段鱼身，刀锋砍在砧板上发出闷响。鱼内脏被她胡乱掏出来，黏糊糊的一团，随手甩进旁边的垃圾桶。
平底锅架在灶上，倒了层油。火开大，油很快冒起青烟。赖馨得把切好的鱼段用刀面铲起来，丢进热油里。
“滋啦——！”
滚油瞬间爆响！鱼段在锅里剧烈地蜷缩、变白，边缘迅速焦黄。腥气混着油烟猛地腾起。油星子溅出来，烫在她手背上，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拿过锅铲，把鱼段翻了个面，动作粗暴。焦黄的鱼皮粘在锅底，又被铲起来。
客厅传来焊笔点触电路板的细微“滋啪”声，接着是慕梦压抑的咳嗽——被油烟呛的。
赖馨得没回头。锅里的鱼段两面都煎得焦黄。她从调味架上一把抓过盐罐，拧开盖子，白色的盐粒像下雪一样撒下去。撒多了。她也不管，又胡乱抖了点黑胡椒粉。浓烈的油烟和香料味塞满了小小的厨房。
鱼段在锅里滋滋作响，油泡翻滚。她关掉火，铲起一块焦黄的鱼段，直接扔进手边一个空盘子里。盘子边沿还有早上干掉的豆浆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