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堵在门口,抱着胳膊的手没动。按在腹部的左手,指关节隔着黑T恤的布料,顶起那道疤僵硬的轮廓。她看着赖馨得被油烟熏红的眼角和喷火的眼睛,脸上那点嫌弃彻底冻成了冰。没说话,脚尖却直接转了方向。
不是去开窗。她两步就跨到灶台前,沾着鱼腥和油渍的瓷砖地板上留下湿脚印。灶火还开得老大,蓝色的火苗疯狂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油泡翻滚,焦黑的鱼块滋滋作响,油烟浓得化不开。
秦筝的手越过赖馨得还举着的锅铲,看也没看锅里快烧成炭的鱼。她手指精准地摸到灶台旋钮,腕子一拧!
“咔哒。”
大火瞬间被掐灭。疯狂舔舐的蓝色火苗像被掐住了脖子,猛地缩了回去,只留下灶头一圈灼热的铁环和锅里骤然减弱却依旧刺耳的“滋啦”声。
油烟还在升腾,但没了火源的助长,势头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赖馨得举着锅铲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秦筝那只骨节分明、刚刚干脆利落关掉火的手,又看看瞬间安静下来的锅,再看看秦筝那张近在咫尺、毫无波澜却写满“我就这么干了你能怎样”的脸。一股邪火混合着被彻底无视的憋屈,像火山岩浆一样猛地冲上她天灵盖!脖子上的筋都绷了起来!她嘴唇哆嗦着,捏着锅铲的手指用力到发白,铲柄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想把这铲子连同锅里那块焦炭直接糊到秦筝那张冰块脸上!
“滋——啪!!”
客厅地上猛地爆出一小簇刺眼的蓝色电火花!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啊!” 慕梦短促的惊叫炸响!
赖馨得和秦筝同时猛地扭头!
只见慕梦像被蛇咬了似的从防尘布上弹起来,甩着手,指尖冒着一缕细细的青烟。地上,那把哑光黑吉他的电路板上,一个芝麻大的电容正冒着黑烟,旁边焊点上一小滴融化的红色焊锡像凝固的血珠。焊笔滚在一边。
慕梦捏着自己被烫到的指尖,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那块冒烟的电路板,脸比锅里的鱼还白,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慌: “完了……烧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