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柱搓着手上的泥灰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瓣基部那圈紫斑,就像看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柳娘子,这斑看着倒怪好看的,跟画上去似的。可这叶子……”说着,他伸手就想去碰,被柳月圆一声大喝给止住了。 “别动!”她猛地站起身来,裙角扫过脚边的竹篮,里头装着的豆饼肥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可是从西河运来的,金贵得很。你们平日里侍弄的那些园艺种,叶子油亮油亮的,能照见人影,哪见过这样的。”她弯腰捡起一片发黄的落叶,举到王二柱眼前,“瞧见没?这叶脉比头发丝还细,娇气得很,受不得半点委屈。” 王二柱蹲在竹篮边,捏起一块褐色的豆饼闻了闻,嘟囔道:“这玩意儿能当肥?我家婆姨平时都拿去喂猪……” “闭嘴!”柳月圆把落叶往他面前一递,声音陡然提高,“你家猪能跟这牡丹比?这可是照着我阿爷留下的法子,用陈年豆饼发酵了整整三个月,里头还掺了骨粉和草木灰,每一步的分寸都是卡着时辰算好的。”她指尖点着豆饼块上细密的孔洞,“看见这些眼儿没?这是为了让肥力慢慢渗出来,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