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筝走后,大学士吕念从后门走了进来。吕念看着晚筝离去的背影,道:“这个苏晚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是个人物。”初香见吕念来了,急忙道:“吕大人,苏晚筝一直在暗地里跟我们作对,这次怎么突然跟我们合作了?”
吕念道:“应该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原因,就是为了赚钱呗。她想的这个发售微辂券的法子确实很有前途啊。”初香道:“那以后我们就不计前嫌继续跟她合作?”吕念道:“反正又没有跟她撕破脸,能赚钱干嘛不合作?所有的后手我们暂且都要保留。”
初香道:“嗯。”吕念道:“我们知道她在跟我们作对,那她知不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初香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吕念道:“好吧。”
威丐镖局。门口停着一辆灵车,灵车周围许多人披麻戴孝在一旁嚎啕大哭。路过的行人不知何故,纷纷驻足观看。
镖局大堂内,柜台在正中央一字摆开,后面放着一面巨大的锣。大堂内众多富商群情激昂,跟柜台后面的小二激烈的争吵着。小二神情紧张,道:“大家静一静,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富商甲道:“谁跟你好好说?!你自己说!用竞买的方式让我们这些人抢着去往镖车上写字合理不合理?!合理不合理?!”
小二道:“我们这样做的初衷的好的,只不过……”富商甲抢过话,道:“初衷是好的?你的初衷是谋财害命吧?”富商乙道:“对,非常对,就是谋财害命,自从开始竞买之后,我们花的银子比以前多了五成以上,这就是你们谋财的证据,现在沈六的命没了,这就是你们害命的证据。你一个做生意的,干的净是这样的勾当!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二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出现这种情况绝非我们的本意,大家相信我,此事的真相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富商甲道:“这还用调查?事实都摆在这里了,那个绿浦大药房本来生意做的好好的,后来就是因为参与了竞买才误入歧途的!”
富商乙道:“对!那些做药材生意的本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后来有了那么一两家药铺开始参与竞买,生意明显比其他药铺好。其他药铺没有办法,只得也参与竞买。到后来,竞买的价格越来越高,可为了自己的药铺能经营下去,所有药铺都不得不接受。可只要是做生意的,哪个没有成本啊?药铺在竞买上花的银子太多了,又不能提价,否则百姓买不起药就民怨沸腾了。所以药铺为了降低成本,只有在药材上做文章这一条路可走。于是就出现了有些药材以次充好、缺斤短两等状况。前不久的沈六,本来人也没多大毛病,只是因为吃了一剂药就一命呜呼。家人觉得奇怪,请了仵作验尸,才发现死因是吃的那剂药成分配比有问题,之后到药铺追查,发生药铺擅自更改配比只是为了降低成本。你说说,沈六的死归根结底是不是你们造成的?!”
小二道:“不不不,不能这样说啊,我们冤枉啊。”富商甲道:“沈六尸骨未寒,就在你们镖局门口放着,你们就不怕沈六前来索命吗?!”
富商乙道:“你们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啊?自从你们搞了竞买的这一套把戏之后,所有的商户都要互相竞争,你们在那里坐山观虎斗,斗到最后却被你们敲骨吸髓,利润全都被你们赚去了。我们挤的头破血流,只是在争抢你们镖车上的位置,真是悲哀啊,我都替我们不值。”
富商甲道:“对,药铺发生这种事只不过是个例子,其他行业只要是参与了竞买的,也都有类似的情况,只不过还没闹出人命。我跟你说,你们威丐镖局这么玩,早晚把你们自己玩死!”小二道:“大家听我说,如果大家对竞买的这一套规则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调整,可以调整,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富商甲道:“慢慢说?沈六的命都丢了,怎么慢慢说?!”富商乙道:“你先把命赔了!”小二道:“这事我们交给衙门处理好不好?如果衙门觉得我们威丐镖局有责任,我们绝不推脱,凡事都讲一个理字,对不对?”
富商甲怒从心头起,抓起小二的衣领,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讲理,你到底有什么理?!”众富商见状也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都躁动起来,瞬时间,整个大堂一片拳打脚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