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看着怜怜紧绷的脸，继续说道：“我们取经，是为了求经普度众生，可‘普度众生’也不是非得‘不近人情’啊。要是真能帮施主解决养老的难处，又能有个归宿，只要不耽误取经大业，有何不可？只是眼下‘人不够分’，倒成了难题。”

老妇人也彻底没了主意，原本是想试 “取经心诚不诚”，结果被张杨绕得连 “考题” 都快忘了，只能干笑着打圆场：“是、是老婆子考虑不周，没想着圣僧您会这么想…… 这‘分不分’的事，倒也不用急，咱们慢慢商量。”

张杨话锋一转，先指了指旁边啃饼的哪吒，语气带着点打趣：“吒子还小，毛都没长齐呢，娶媳妇的事不急，先让他多吃两年饼长身体。”

哪吒嘴里塞满饼，含糊地 “嗯” 了一声，压根没听懂这话题跟自己有啥关系。

张杨又慢悠悠端起茶碗，目光却落在老妇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嘴角还带着点似笑非笑：“至于我嘛…… 我是徒弟们的师父，总不能跟徒弟们抢姑娘，那多没师父的样子。不过我看夫人您，虽说年事稍长，却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要是夫人不嫌弃，我倒不介意跟您凑一对，以后既能帮您养老，也能镇住这群调皮的徒弟，倒也合适。”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八戒嚼饼的 “咔嚓” 声。

真真、爱爱俩人脸都白了，手里的茶碗差点没端稳；老妇人更是僵在原地，拐杖头 “笃” 地戳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脸上的慈和笑早没了，只剩一脸错愕。

最忍不住的还是怜怜，她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玄奘！你够了！你身为取经人，怎能说出这般荤素不忌的话？…… 你、你简直有辱佛门！”

张杨却忽然收了玩笑的神色，端着茶碗轻轻晃了晃，眼底带着点了然的笑意，慢悠悠开口：“怎么？‘音姐’这就受不了了？”

“音姐” 两个字一出口，怜怜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

老妇人也察觉到不对，脸色沉了下来，语气没了之前的客气：“圣僧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音姐’？老婆子不懂。”

张杨放下茶碗，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几人，语气里的调侃渐渐淡了，多了几分通透：“别装了，骊山老母、观音、文殊、普贤三大菩萨 ， 好好的骊山和灵山不待，非要变装演‘农户母女’，不就是想试我们师徒的‘禅心’吗？”

张杨话音刚落，屋里的四人对视一眼，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 ——

青布裙的怜怜周身佛光流转，转眼间便恢复了观音菩萨的模样，白衣素裙，手持净瓶杨柳，只是脸色依旧带着点未消的愠怒；真真和爱爱也褪去农户装扮，文殊菩萨手持青莲花，普贤威严自生；最后是那老妇人，拐杖化作拂尘，皱纹褪去，眉宇间满是慈爱与威严，正是骊山老母。

观音看着张杨，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玄奘，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又不傻。”

张杨往后靠了靠，语气坦然，“先不说这荒山野岭里，哪有正经人家敢让女眷独居，还偏偏在我们取经路上‘偶遇’；就说你们的言行 ，寻常农户家的姑娘，哪能对佛理侃侃而谈，还能跟我辩‘吃素的规矩’？”

他看向观音，继续道：“西天取经的事，明面上是佛祖安排，暗地里主要是你在统筹，能跟你一同设局、还能让你甘心扮‘妹妹’的，必然是同辈的菩萨。三界里，跟你并称四大菩萨的，也就文殊、普贤、地藏王三位。可地藏王菩萨早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常年守在地府，根本不可能离开；剩下的，自然就是文殊和普贤两位菩萨了。”

说着，他又转向骊山老母，拱手行了一礼：“至于您老 —— 能让三位大菩萨心甘情愿扮‘女儿’的，三界之内，除了骊山老母，还能有谁？毕竟您是上古大神，这份资历和威望，可不是一般神仙能比的。”

文殊菩萨也点头道：“你既早已知晓，为何不早戳穿，反倒陪我们演了这么久？”

“戳穿多没意思。” 张杨笑了笑，“你们设局是为了试‘禅心’，我要是一进门就喊‘菩萨好’，哪还能试出什么？再说了，跟几位菩萨辩辩佛理、逗逗趣，也比一路赶路无聊强 —— 不过话说回来，音姐，您的禅心倒还要再练练呢！”

“你…… 你放肆！”

观音被 “禅心还要再练” 这句话怼得脸都绿了，语气里满是又气又恼的无奈 。

她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 “调侃”，偏偏对方说的还不算错，刚才自己确实因为 “质疑佛祖” 的话急了眼，落了下乘。

骊山老母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拂尘轻轻一摆，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妙善，本就是出来玩的，何必这么较真？”

她转头看向张杨，眼神里满是欣赏，语气也亲切了几分：“这小子倒有意思，不迂腐、不怯场，还敢跟菩萨辩理逗趣，脑子转得也快， 老身喜欢。既然已经被识破，这戏也演不下去了，文殊、普贤，妙善你们便先回灵山复命吧。”

观音还憋着点气，看了张杨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文殊和普贤也颔首应下，几人正准备离开，张杨却突然喊了声：“等等！老母，您先别急着走啊！”

骊山老母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怎么？还有事？”

张杨搓了搓手，语气带着点 “得寸进尺” 的坦诚：“您看啊，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黑之前肯定找不到别的落脚点了。您这院子是用法术变的，要是现在撤了法术，我们师徒六人就得露天睡在林子里，您老能不能通融一下，先别撤法术，等明天天亮我们赶路了再撤？好歹让我们落个脚，吃口热饭啊！”

这话一出，观音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

刚还跟菩萨辩理逗趣，转头就为了个落脚地 “讨价还价”，这取经僧倒实在得很。

骊山老母却被他逗笑了，拂尘一甩，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好笑：“你这小子，倒会得寸进尺。罢了，看在你师徒赶路辛苦的份上，便依你 ，这院子的法术我暂且不撤，你们安心住一晚便是。”

说完，她又看了张杨一眼，眼神里带着点 “警告” 的笑意：“不过，先说好，你可别在背后说老身坏话，不然老身可是能听到的！”

张杨赶紧点头：“您放心！绝对不说！”

骊山老母没再多说，带着观音三人周身佛光一闪，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等菩萨们彻底没了踪影，张杨才松了口气，转身对徒弟们笑道：“这老太婆看着威严，其实还挺通情达理的，真有意思 ——”

“啪！”

话音刚落，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从半空落下，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张杨脸上，力道不算重，却把他半边脸都扇得麻了。

“卧槽！隔空大逼斗！老母我错了错了！我不该背后说您‘老太婆’！您是大神！是仙女！永葆青春！我嘴欠，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旁边的徒弟们都看傻了 ——

八戒嘴里的饼差点喷出来，悟空挠着头憋笑，哪吒眨巴着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杨戬忍着笑，沙悟净则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张杨揉着发麻的脸颊，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瞪了眼憋笑的徒弟们，没好气地吼道：“都特码看什么看！饼没吃完的赶紧吃，吃完了该收拾收拾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徒弟们被他这副 “恼羞成怒” 的样子逗得够呛，却不敢真笑出声 —— 八戒赶紧把嘴里的饼咽下去，含糊地应了声 “哦”；悟空摸了摸鼻子，转身去帮哪吒收拾桌上的茶碗；杨戬和沙悟净也识趣地去院里拾掇柴火，生怕再惹师父炸毛。

等徒弟们都散了，张杨才揉着脸颊，在心里喊系统：“系统？系统在不在？”

喊了好几声，系统的声音才慢悠悠传出来，只是语气透着股莫名的滞涩，不像平时那样鲜活：“怎么了？”

张杨一愣 —— 这语气不对啊，平时系统要么调侃他，要么跟他斗嘴，今儿个怎么跟没睡醒似的，还带着点说不清的 “不自在”？

他下意识追问：“你咋了？声音听着怪怪的，是不是刚才老母那一下…… 连带你也受影响了？”

系统沉默了两秒，语气更淡了：“没什么，你先歇着吧，我这边有点事，得挂下机。”

“哎别啊！” 张杨赶紧喊住它，“奖励还没发呢！刚才我识破菩萨的局，还跟她们辩赢了佛理，怎么着也得给点颠覆值或者道具吧？”

可这话喊出去，系统那边却没了回应 —— 不管他怎么在心里喊 “系统”“别装死”，都只有一片死寂，像是信号被突然掐断了一样。

“这系统真不靠谱.......“算了，先不想了。” 张杨摇摇头，把疑惑压在心底找一间卧室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