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大脑当场宕机了三秒。
深夜、破楼、旗袍美女、主动求租……这要素叠加起来，怎么那么像《聊斋志异》的开场？下一步是不是该邀请他红袖添香夜读书，然后吸干他的阳气了？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锈铁棍，虽然知道这玩意儿可能连人家的旗袍叉都撩不开。
“你……你是……”陈凡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
旗袍美女——苏璃烟，轻轻掩唇一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我叫苏璃烟。小哥，你是这里的房东？这栋楼，我很喜欢。”
喜欢？喜欢它墙皮剥落还是喜欢它水管漏水？陈凡心里疯狂吐槽，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虽然可能看起来更像面部抽搐）。
“苏、苏小姐是吧？你好你好。”他干笑着放下铁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的房东，“这么晚了，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们这儿……好像没对外发布招租信息吧？”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小灵！小灵！这就是那个S级？九尾狐？我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淡定，宿主。拿出你未来‘三界第一包租公’的气度来。】小灵的声音懒洋洋的，【她确实是S级租客九尾天狐，目前状态：落魄，跑路中，急需一个安全屋。她对这栋楼残留的远古狐族祭坛气息很感兴趣，这对她恢复力量有好处。稳住她，你的首租任务就有着落了。】
听到“跑路中”和“安全屋”，陈凡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有所求，那就有的谈。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苏小姐，我们这确实有房间出租。不过……房租方面……”他想起那惊人的拖欠金额，有点难以启齿。
苏璃烟却嫣然一笑，仿佛看穿了他的窘迫：“房租好说。我看你这里……似乎也不支持常规的支付方式。”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忽明忽灭的电灯和满是灰尘的大厅，“我用我在‘星河直播’平台的打赏收益抵扣，如何？”
“打赏收益？”陈凡愣住了，“你是……主播？”
【不然呢？】小灵在他脑海里嗤笑，【现在神魔日子也不好过，天庭俸禄拖欠严重，人间香火凋零。搞直播多好，对着镜头笑一笑，喊几声‘哥哥们刷个火箭’，愿力、打赏哗哗来，比上班挣灵石快多了。她可是星河直播美妆区的顶流，ID‘烟语倾城’，自己搜。】
陈凡将信将疑地掏出他那屏幕碎了好几道的旧手机，打开星河直播APP，搜索“烟语倾城”。
页面跳出，头像正是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粉丝数：358万！认证：超人气美妆达人！
点开最新的视频，里面的苏璃烟化着精致的狐系妆容，眼线上挑，唇色诱人，对着镜头巧笑倩兮，讲解最新款口红的试色效果，弹幕密密麻麻全是“老婆！”“姐姐杀我！”“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陈凡抬头看看眼前真人，再看看手机里的盛世美颜，感觉次元壁碎了一地。
一个上古九尾狐，在人间当美妆主播，还要用打赏给自己交房租？这世界太疯狂了！
【S级租客‘苏璃烟’正式提出入驻意向，房租支付方式：平台打赏收益。是否接受？】系统提示弹出。
接受？这玩意儿靠谱吗？能当钱交物业费吗？但看着任务倒计时一点点减少，再想想失败后连存在都被抹除的可怕后果……
陈凡把心一横，牙一咬：“行！苏小姐，只要你的打赏来源合法合规，咱们这房租……就这么定了！你打算租哪间？”
苏璃烟玉指轻轻指向楼上：“三楼，301，那间房气息最合我意。”
【叮！S级租客‘苏璃烟’确认入驻301室。请宿主尽快完成首次收租流程。】系统提示音响起。
陈凡刚松了口气，却见苏璃烟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在他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闪过。
陈凡的手机自动关注了“烟语倾城”的直播间，并且下一秒，一条平台通知弹出：“您收到主播‘烟语倾城’赠送的超级火箭x1，价值5200元，已存入您的账户余额。”
【首笔房租到账，完成度37%。】小灵实时汇报。
陈凡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巨款，眼睛都直了。这就……收了五千多房租？还是主播给房客刷火箭？这关系是不是有点乱？
苏璃烟冲他眨了眨眼，媚意横生：“小哥，哦不，房东大人，这算是定金。今晚八点我准时开播，主题是‘千年狐妖仿妆秘籍’，你来我直播间，多刷点‘玫瑰’（平台最低额打赏道具），要是把我哄高兴了……”
她凑近一些，吐气如兰，声音带着诱惑：“我送你一滴‘惑心露’当见面礼哦，涂在眼皮上，能让你听懂猫言狗语、飞鸟虫鸣，持续24小时。怎么样，这附加福利不错吧？”
能听懂动物说话？这能力听起来好像没啥大用，但又莫名有点酷是怎么回事？
就在陈凡琢磨着是现在就要那滴露水还是等攒多点打赏再换时——
砰！砰！砰！
楼下突然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和喧哗声！
“开门！快开门！街道办联合执法！”
“陈凡！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开门！”
陈凡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楼下停着两辆车，赵德海带着四个穿着城管制服的人和两个穿着黑西装、眼神凶悍的保镖，正气势汹汹地砸着公寓楼的防盗门。
“妈的，阴魂不散！”陈凡暗骂一句，赶紧跑下楼。
刚打开门，赵德海就一把推开他，带着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封条，趾高气扬：“陈凡！你这栋楼经过专家再次鉴定，属于重大危房，存在极其严重的安全隐患！现在立刻予以断电查封！限期搬离！”
说完，根本不給陈凡反驳的机会，对身后一挥手：“电工，断电！”
跟在后面的一个电工熟练地找到电箱，咔嚓一声，拉下了总闸。
整栋楼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线透进来。
“赵德海！你他妈欺人太甚！”陈凡怒火中烧，“你说危房就是危房？鉴定报告呢？执法依据呢？我这还有住户呢！”他指了指身后的苏璃烟。
赵德海这才注意到黑暗中那道窈窕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淫邪，但随即被狠厉取代：“住户？哼，找个女人来演戏就想蒙混过关？陈凡，我告诉你，在这片地界，我说它危，它就是危！我说要封，就必须封！法律？老子的话就是法律！”
他使了个眼色，那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拿出封条就要往门上贴。
赵德海自己则暗中催动体内那点微末的真气，炼气三层的修为运转，手掌泛起淡淡的红光，准备强行把陈凡推开，甚至给他点苦头吃吃。
黑暗和混乱中，陈凡又急又怒，却感到一股无力。跟这种地头蛇流氓讲不通道理！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苏璃烟。
她不知何时走到了陈凡身侧，绝美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朦胧而神秘。
她看着暴戾的赵德海，又瞥了一眼焦急的陈凡，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低柔，却清晰地传入陈凡耳中：
“想赢吗？小房东。”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房东。”
她的指尖，悄然燃起一缕银白色的火焰，细小如豆，却在黑暗中欢快地跳跃盘旋，如同有生命的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