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龙宫讨债的，陈凡感觉自己像打了两场硬仗，身心俱疲。昆仑的威胁和龙宫的仲裁像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他寝食难安。
“小灵，有没有什么快速提升公寓实力或者我自身实力的办法？总不能老是靠规则和嘴炮吧？”陈凡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
【常规途径：收取更多房租，积累物业点，升级公寓设施。】
【非常规途径：完成系统发布的特殊任务，获取稀有奖励。】小灵回答。
【叮！新主线任务发布：第二阶段·水源之力】
【任务要求：成功招募一位具备‘真龙’或‘海神’血脉的特殊租客，并与其签署正式《三界居所契约》。】
【任务奖励：解锁‘小型聚灵阵’建造权限（可缓慢汇聚天地灵气，极大改善公寓修炼环境，缓解敖冰月等非人房客的生存压力）。】
【任务提示：水乃生命之源，亦是力量之媒。一位强大的水系房客，将是公寓升阶的关键。】
聚灵阵！陈凡眼睛亮了！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有了它，敖冰月就不用饿到啃墙皮了，说不定还能吸引更多厉害房客入住！
他立刻翻开系统提供的“可招募租客名录”，结果发现所有标注“水系”、“龙族”、“海神”的存在，后面都跟着灰色的“暂不可招募”或者“需完成前置任务【龙族的认可】”。
“靠！这不是卡我脖子吗！”陈凡郁闷了。
无聊之下，他登录了久违的校园论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兼职信息，赚点外快补贴一下快破产的公寓。
忽然，一条挂在“玄幻打工人”板块顶部的匿名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急聘游戏代练！限3日内通关《深渊纪元》最新资料片终极副本‘龙渊试炼’！酬金一百万人民币！现金支付！面交！非诚勿扰！】
发帖时间：凌晨三点。IP地址隐藏，但帖子里留了个加密的联系邮箱。
《深渊纪元》是当下最火的全球联网全息网游，以难度变态著称。“龙渊试炼”更是新出的团本，据说开服至今还没人能通关，论坛上哀鸿遍野。
“一百万？口气不小啊。”陈凡嘀咕一句，“这老板得多急？”
【宿主，分析该帖子残留能量波动，与敖冰月高度相似。】小灵突然出声，【且‘龙渊试炼’副本的符文结构与上古‘困龙大阵’有87%的相似度。推测发布者极有可能是一位流落人间的龙族，试图通过游戏模拟破阵，寻找脱困或增强实力的方法。】
陈凡猛地坐直身体：“是敖冰月？不对，她不像会匿名发帖的人。那就是……其他落难的龙族？”
他立刻调出敖冰月的入住信息，果然在“近期活动”里看到一长串《深渊纪元》的登录记录，日均在线超过8小时！
破案了！肯定是她某个龙族朋友（或者她自己小号）搞的！
第二天中午，陈凡拎着两份豪华外卖（特意给敖冰月加了超多肉），敲开了404的房门。
房门没锁，一推开，一股更强的冷气扑面而来。
只见敖冰月盘腿坐在全息投影设备前，双目紧闭，长长的银色睫毛上挂满寒霜，眉头紧锁。她修长的手指正在悬浮的虚拟操作界面上飞快点击，速度快到带起残影。
屏幕上正是《深渊纪元》“龙渊试炼”的最终BOSS——一条狰狞的黑暗魔龙，血条只剩下最后一丝，但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
“又失败了……”敖冰月猛地睁开眼，赤红的眸子里满是 frustration（挫败），“这BOSS的技能循环根本不符合逻辑！最后一个符文节点绝对是错的！一定是阵法结构残缺导致的BUG！”
陈凡把外卖放下，凑近屏幕看了看。他虽然不玩这游戏，但在系统加持和龙族呼吸法的微弱感知下，他确实能感觉到那BOSS的技能释放轨迹有种不自然的凝滞感。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陈凡试探着问，“我反应速度还行。”
敖冰月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龙族天生的傲慢：“凡人神经反射延迟至少0.3秒，动态视力捕捉极限不足……只会拖我后腿。”
陈凡被鄙视了，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暗中对系统下令：“小灵，兑换那个【思维同步·初级体验版】（15物业点）！让我也牛逼一回！”
【兑换成功。思维加速启动，持续10分钟。】
瞬间，陈凡感觉整个世界仿佛慢了下来！屏幕上BOSS的动作、技能的光效、甚至敖冰月操作时指尖的残影，都变得清晰可见，轨迹可循！
就在BOSS抬起巨爪，即将释放一个全屏秒杀技能的瞬间，陈凡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就是现在！冰盾格挡！然后向左翻滚三圈半，对着它第三根肋骨下面的黑色鳞片猛攻！那是技能前摇的隐藏弱点！”
敖冰月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了！她操控的游戏角色瞬间撑起冰盾！
轰！
BOSS的巨爪砸在冰盾上！
紧接着，角色一个灵活的翻滚，精准地绕到BOSS身侧，手中冰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那片毫不起眼的黑色鳞片！
-99999！(致命一击！)
黑暗魔龙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屏幕上弹出巨大的金色字体：【首杀！恭喜玩家“冰封王座”通关龙渊试炼！】
敖冰月：“！！！”
她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眸子死死盯住陈凡，里面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知道那里的弱点？！那根本不是游戏攻略里提到的！”
陈凡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其实心里在肉疼那15物业点）：“略懂，略懂一点阵法结构罢了。怎么样，这单代练，接不接？奖金分我一半就行。”
敖冰月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才冷冷吐出两个字：“……可以。”
当晚，陈凡（开着思维同步外挂）和敖冰月组队，再次进入游戏，准备帮那个“匿名老板”通关。
刚进副本没多久，世界频道突然炸了！
全服第一公会“雷霆殿”的会长——“雷霆战神”，一个以氪金猛、操作彪、脾气臭著称的土豪玩家，直接发了全服悬赏：
【悬赏：宰了“冰封王座”和她那个小白脸队友！每次击杀截图领赏一万金！守尸到退服额外奖励十万现实币！】
后面跟了一长串污言秽语。
显然，敖冰月拿下首杀，狠狠打了这位号称要首杀氪到死的土豪的脸。
紧接着，陈凡就收到了“雷霆战神”发来的私人挑战：“小子，敢不敢来‘怒海狂潮’竞技场1v1？输了的，自己删号滚出服务器！”
敖冰月眼神一冷，直接回复：“来。”
陈凡想阻止都来不及。
两人传送到竞技场。“怒海狂潮”是一个水下地图，环境复杂。
倒计时结束，战斗开始！
“雷霆战神”操控的是一个身穿雷光铠甲的魁梧战士，他狞笑着直接开启大招：“北冥吞天噬！”
只见他角色身后猛然浮现出一头巨大无比、龟身蛇尾的恐怖虚影——那是上古神兽“玄武”（但更像变异巨龟）的法相！整个竞技场海水疯狂倒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散发出恐怖的吸力，要将敖冰月的角色撕碎吞噬！
【警告！检测到真实血脉能量共鸣！目标玩家‘雷霆战神’正在通过游戏设备为媒介，暗中借用某种妖族秘法，反向抽取对手的精神力！此行为已严重违反《凡人界与超凡生物网络互动安全公约》！】小灵警报声尖锐响起！
陈凡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游戏PK！这是借网游进行的“神识狩猎”！这个“雷霆战神”现实中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甚至可能知道敖冰月的真实身份！
“冰月！别硬抗！他在吸你的神念！”陈凡大吼。
但敖冰月性格倔强，面对这种阴损手段，反而激起了她的傲气，她咬牙催动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龙族神力，就要强行显化龙魂对抗！
“不行！”陈凡看得心急如焚，敖冰月状态本来就差，再被抽走神念，非得重伤不可！
情急之下，他猛地想起刚刚解锁的“房东仲裁权”和公寓规则！
“小灵！最大范围开启‘结界扩展’！覆盖整个街区网络节点！判定对方‘利用网络进行超凡攻击’！启动规则反制！”
【消耗50物业点！临时领域扩展成功！规则链接建立！】
【依据公寓规则第二条、第四条，及《万界居所公约》网络安全补充条款，判定目标行为违规！反制启动！】
几乎同时，陈凡感觉到左臂之前被龙族呼吸法强化过的地方突然发烫！他福至心灵，将体内那点微薄的力量和刚刚到手的“房东仲裁权”全部灌注进去，对着屏幕猛地一按！
“给我断！”
现实中，千里之外某豪华别墅内。
一个浑身缠绕着电光和妖气的壮汉正戴着VR头盔疯狂操作，他身后隐约浮现着一头巨龟的虚影。他正是“雷霆战神”，北冥妖龟的后裔！
“吸干你！臭娘们！让你跟老子抢首杀！”他狞笑着。
突然！
他电脑屏幕猛地一黑！所有设备冒出青烟！
头盔内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仿佛某种连接被强行斩断！
紧接着，一股远比他所施展的吞噬之力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力量，沿着那断裂的精神连接反向冲击而来！
“不——！！！”
“雷霆战神”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七窍同时喷出黑色的污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昏死过去。别墅内的电路噼啪作响，全部烧毁。
游戏内，敖冰月震惊地发现，那恐怖的玄武虚影和吞噬漩涡瞬间消失不见了。
而陈凡，在按下那一掌的瞬间，感觉左臂剧痛！衣袖炸裂！皮肤表面竟然浮现出片片青黑色的、冰冷坚硬的龙鳞！掌心之中，一股操控水流、执掌江河的恐怖力量感一闪而逝！
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守护意愿与仲裁权柄融合，临时激活隐藏技能：龙鳞臂（伪）！】
【技能效果：短时间内获得部分龙族体魄特质及控水能力。】
窗外，城市夜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且这雨大得反常，城市排水系统瞬间瘫痪，街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积水，眼看就要酿成内涝！
陈凡感受到窗外肆虐的暴雨和体内躁动的控水之力，他想都没想，猛地冲到阳台，将那只覆盖着龙鳞的手臂伸向夜空！
“公寓规则第四条——禁止以任何形式引发现实灾劫！所有的水！听我号令！”
他福至心灵地怒吼一声！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
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雨滴停滞在半空！然后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向神魔公寓楼顶汇聚！眨眼间，一条完全由雨水组成的、长达百米的透明水龙，盘旋在公寓上空，龙首低垂，温顺地环绕着陈凡所在的位置！
整座城市的积水迅速退去。
水龙映照着都市的霓虹，瑰丽而震撼。
陈凡单膝跪在阳台，大口喘着粗气，左臂的龙鳞缓缓褪去，剧痛消失，只剩下一种脱力般的虚弱感。
他望着窗外那条由自己召唤而来的水龙，感受着体内残留的那丝浩瀚力量，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我刚才……真的……御龙降水了？”
身后，404房间门口。
敖冰月静静地站在那里，赤红的眸子望着阳台上那个疲惫却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那条逐渐消散的水龙。
她冰冷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冰冷的屏幕。
那双总是蕴含着风暴与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并悄然闪过一抹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