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王甜娇身体一顿,指着自己,“我吗?”
药成仙尊微微颔首,他慈眉善目,笑意盈盈道:“你进去吧,他有话要对你说。”
王甜娇又问:“真是我?”
得到药成仙尊再一次点头 她看看不高兴的周羽,又看药成仙尊,抱拳行礼,走过两人,向门边走去。
周羽看着王甜娇的背影,下垂着嘴,生气道:“爹,你怎么能让她去见大师兄,她去会坏事的。”
药成仙尊背着手,没说话。
周羽:“不行,我也要进去。”
“慢着。”
周羽停了下来,药成仙尊稍显惆怅,“是承晖要见她。”
周羽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有些理所应当,“怎么会?那我更不可能让他们相处,王甜娇甚会花言巧语,大师兄一定会被她骗的。”
药成仙尊:“安心羽儿,为师相信承晖,他不会再做出上次那样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王甜娇轻轻合上门,走到屋内唯一的床的边上,苏承晖正闭着眼睛,王甜娇轻声开口:“睡了?”
她问:“大师兄?”
没人回应。
药成仙尊开了口,应该不会作假,苏承晖既有事找她,那她索性就等等吧。
她搬来一把椅子,轻稳地放到苏承晖身旁坐下。
睡了的苏承晖似乎不太老实,他的胳膊老是动来动去,不太安分。
王甜娇担心他这样做可能会加重伤势,他受了内伤,本就应该休养,她便动手摁住对方。
对方动作幅度不大,王甜娇上手,但他仍不老实,还险些要与她动手,王甜娇俯下身,沉声道:“苏宿!”
没成想苏承晖果然安静下来。
王甜娇回到椅子上,稍微放松后,开始注视起苏承晖的睡颜。
苏承晖锁着眉头,脸色胀白,一副不安略显狼狈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像初见他时的模样。
“有点糗。”王甜娇轻轻笑了,随后视线逐渐往下,直到腕间停下。
他手腕一指上方裹着一条银花纹绿丝带,绿丝带螺旋缠绕在苏承晖的手臂上。
见到那物,王甜娇轻眨几下眼,回忆起过往。
绿丝带,不,应该是绿翡镯,这是它的化形。绿翡镯是苏承晖祖传之物,赠予苏家儿媳。
苏承晖恢复记忆后,送给了王甜娇。
王甜娇又亲手戴回去。
当时的画面,她一一回想着。
温馨的场景惹得心暖暖得,王甜娇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笑着笑着,王甜娇的思绪回到现在,心里变得有些揪疼。
现下,苏承晖明显要与她撇清关系,不过不是什么难事。
她本就不是纠缠的人,而且快刀斩乱麻是她的处事之道。
当然她是按这一准则行事的。
可,情爱之事总归不同于其它。
王甜娇仍感到有些伤心,但更多的是生气和愤怒。
不是生气苏承晖的疏远,而是生气他没有任何解释的离去。
现在为止,王甜娇仍不明白苏承晖为什么要那么做。
放弃承诺,远离她,她都可以表示大度,不追究责任。
但,王甜娇一直认为感情要有始有终,她需要知道原因,苏承晖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至少不能不清不楚地结束这一段关系。
这些日子她都尽量躲着他,不与他相见,
甚至王甜娇曾质疑过自己,是否是她惹得苏承晖不快了。
现在觉得之前的行为无比愚蠢。
错不在她,她本来就不需要逃避,更不需要为此怀疑自己。
呵。
王甜娇越往下想越觉得气愤,看着苏承晖的脸,非常想动手打一顿。
而后,她深呼吸,“不急,他现在是伤患,不能失去理智。”况且他为护她而伤,就更不能意气用事。
转了几个呼吸后,王甜娇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苏承晖。
苏承晖腕间的绿丝带闪起红光,同时他眉心皱痕加重了一些。
诡异红光脱离绿丝带,飞速地飘进苏承晖的脑中。
但奇怪的是,王甜娇并没有注意到那红光,与其说没有注意到,更准确的说法是王甜娇压根就看不见突闪的诡异红光。
王甜娇只见苏承晖神色变得紧张,他的拳头已然紧握暴筋,就像是处于防御的状态。
他,是梦魇了吗?王甜娇有些担忧。
梦中,苏承晖出现在迷障森林,衣服上布满血迹。
他受了重伤,后边又有一头比他高上许多的老虎在追着他。
他的身体早已因之前对付魔族变得笨重,躲闪不及,被老虎一掌拍飞。
苏承晖猛地摔在地上,吐出一滩血,挣扎着起来,又脱力地倒在地上。
猛虎逐渐逼近,他已无法应对,这里荒无人烟,怕是无人来救,想到这些,最后似是无奈地看着蔚蓝的天空,静静等待死亡。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阳光,苏承晖慢慢闭上眼睛。
嘶吼声响起,苏承晖睁开眼睛,几道利箭从空中划过,射向猛虎。
伴着猛虎的痛喊声,他看到一个身影从他上方跳翻过去。
他想起身,可挪不动半分,嗓音沙哑,发出的声音微弱,对方不一定会听到,他只能静静地祈祷那人不要受伤。
那人又拉弓射箭,惹得猛虎非常不快,箭身于猛虎而言不过是毛毛虫,只会在它毫无防备的时候稍起作用。
猛虎一掌拍下利箭,朝着那人吼啸。
那人冷笑,“尝尝这个吧。”
那人扔出几个圆形的东西,然后拉弓射击圆东西。
圆东西被击中的瞬间,分裂开,释放出黄色雾气,雾气很快将猛虎淹没。
不一会儿,它就倒在地上。
那人甩出一张大网将猛虎围困住,走上前,踢猛虎的前掌,“终于让我逮到你了,看你还怎么逃。”
猛兽似乎在撕扯大网,大网很结实,一时猛虎冲不出来。
那人掏出一根管状物体,前半段细短尖,仔细一看似乎有一小孔。
那人往里倒入一些液体,然后将其插入猛虎的手掌,“专门为你设计的,好好享受吧。”
猛虎闭了音,停了动作。
那人再次踢了下猛虎,见它昏睡过去,那人拿出刀,划破猛虎的胸口,取出一些心头血,装入瓶中。
又撒了一些药粉在它的伤口上,“好好养伤,下次我还要来。”
那人瞅了眼猛虎,揪下它的胡须,拨了下,“还挺硬。”
那人准备离开,转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苏承晖,“这鬼地方竟然还有其他人来?”
原来恩人不是专门来救他的,但也幸得她在,幸得她救。
苏承晖感觉到恩人正朝他而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道谢。
可能是光线变强了,刺眼,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喂,你谁?还活着吗?”那人,不,应该是恩人轻轻踢了他的身子。
适应光线后,他睁开眼,看到了迎着光站立的救命恩人。
她,麻布衣衫,补丁旧衣,飞尘灰脸,却有一双精神的眼睛,十分锐利。
这一眼深深刻进苏承晖心中,久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