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夜过后的第二天，滇城飘起细雨。沈砚原定的“蜜月路透”行程被迫取消，两人窝在民宿小厅里，对着一台老式的唱片机——老板说是上世纪的留声，还能转。
苏晚晚把草莓味牙膏塞进帆布包，又抽出一本空白速写本，准备画点“糖分延期”的草稿。沈砚则抱着笔电，处理昨晚因流星而错过的邮件。
雨声、唱片机、键盘声，混杂成一种奇怪的节拍。苏晚晚画着画着，笔尖不自觉从Q版草莓转向沈砚——男人坐在窗边，灰蓝天光勾出他低垂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轻轻扫过屏幕。
她悄悄拍下照片，发到小号“今天沈无语真香了吗”，配文：【雨幕buff，颜值+10%，心跳+100%】。
发完，继续描线，却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头顶。抬头——被抓包。沈砚冲她抬了抬下巴：“偷拍，收费。”
“多少？”
“一元，”男人合上电脑，“但我要署名权。”
——署名权？苏晚晚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你要在我微博挂名？”
“挂名是基本，”沈砚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向速写本，“这本新漫画，男主原型也是我，版权页得有我名字。”
他离得太近，声音贴着耳廓，像电流窜进后颈。苏晚晚笔一抖，线稿瞬间歪成心电图。她故作镇定：“甲方只买了脸，没买署名。”
“那再签补充协议。”男人抽出一张便签，刷刷写下两行字——
【署名权转让协议】
1. 乙方同意在作品《草莓味真香》版权页加署甲方姓名。
2. 甲方回赠乙方心跳著作权永久使用。
苏晚晚盯着“心跳著作权”六个字，耳根瞬间红透：“……这算什么权？”
沈砚低笑，伸手覆在她胸口，掌心隔着衣料感受那急促的跳动：“证明这颗心为我加速的证据权。”
掌心温度透过棉质T恤传来，像点火的引线，一路烧到她脸颊。苏晚晚猛地后退，椅子滚轮“吱啦”一声，差点撞上唱片机。男人手快，托住她椅背，顺势单膝蹲下，与她平视——
“苏晚晚，我认真问的。”他声音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愿意……把我写进你的作品里吗？不是表情包，是心跳的男主角。”
雨声倏然放大，像给世界按下留白键。苏晚晚望着他浅褐色的瞳仁，里面倒映出自己——脸红、嘴角上扬、眼睛亮得惊人。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便签乙方栏签下名字，然后撕下甲方留存的那联，贴在他胸口口袋，轻轻拍了一下——
“署名权给你，心跳……也给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唱片机转到尾针，“滋——”一声，世界静止又重启。
沈砚眸色暗了暗，抬手扣住她后颈，额头相抵：“那我现在行使著作权。”
下一秒，他吻了她——不是玫瑰园里浅尝辄止的轻触，而是带着草莓味牙膏的深吻，舌尖撬开齿关，卷走所有呼吸。苏晚晚手指死死攥住他肩线，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雨幕打在木窗，噼啪作响；屋内，心跳声交织成一首无声的协奏。
……
傍晚，雨停。老板送来当地特有的玫瑰酿，沈砚以“乙方不胜酒力”为由，只给她倒了小半杯，自己则仰头喝下一整杯，喉结滚动，耳尖迅速染粉。
苏晚晚趴在桌沿看他，忽然想起备忘录里那条“喝醉背圆周率”的素材，坏心眼地凑过去：“沈总，来都来了，背个π？”
男人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线，眼神带着微醺的懒：“背可以，要有奖励。”
“要什么？”
“背完三十位，”他指尖点点自己唇角，“亲我一下。”
——老狐狸又把球抛回来。苏晚晚不服输：“成交！”
沈砚低笑，靠在藤椅背，薄唇一张一合，三十位圆周率流畅吐出，末尾还加了一句：“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苏晚晚的唇角。”
尾音落下，他侧头，主动把唇角送到她面前，像奉上一份早已签好名的合同。苏晚晚红着脸，飞快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刚想退开，后脑却被男人按住，深吻再次席卷。
玫瑰酿的甜混着草莓牙膏的凉，在舌尖炸成烟花。苏晚晚晕乎乎地想：完了，她好像彻底掉马——不是乙方，不是甲方，是自愿跳进坑里的当事人。
……
夜里，两人并排坐在屋檐下听雨。沈砚把电脑搬出来，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标题敲上：《草莓味真香》漫画脚本·联合署名。
他把键盘推到她面前：“第一章，你写。”
苏晚晚咬唇，敲下一行字——
【男主角第一次心动，是在机场安检口。他牵住她的手，心跳比金属探测门还响。】
沈砚看了一眼，伸手补充第二行——
【女主角第一次心动，是在玫瑰迷宫。他送她草莓味牙膏，说想预约她的以后。】
文档保存，署名列并排打出两个名字——
编剧：苏晚晚 沈砚
心跳著作权：共有。
雨声渐小，屋檐下水滴砸在石阶，叮咚作响，像给这段关系敲下钢印。苏晚晚靠在沈砚肩上，听见他低声开口——
“苏晚晚，合同到期后，我们续约吧。”
“续多久？”
“终身制，违约金……彼此的心跳。”
她弯起眼睛，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好，那就签一辈子。”
——署名权与心跳著作权，从此归属对方，永不撤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