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鼎城上空,幽灯月被一道银黑裂痕劈成两半。
裂痕深处,时间像被撕碎的绸缎,发出细碎的裂帛声。
林烬负手立于“逆时阙”之巅,黑皇袍猎猎,掌心托着一枚残缺的时轮——月曦的帝兵残片。
轮缘缺了三分之一,缺口中滴落银白时血,落地成霜。
“最后一道裂痕,便可打开‘刹那渊’。”
他低语,声音被裂痕吞噬,回荡在过去与未来的缝隙。
裂痕需三钥:
一钥“失身之血”——已取月曦心头时血;
二钥“失轮之骨”——已折时轮主骨;
三钥“裂痕之引”——需以萧玄混沌气为火。
林烬抬手,魇魂丝破空,丝端系着一缕灰白混沌气——那是第三帝兵混沌尺自爆后的余烬。
灰气触及缺口,银黑裂痕骤然扩大,化作一道高悬的天渊。
渊底,光阴长河逆流而上,河水由亿万盏命星灯汇聚而成,灯影摇曳,映出万灵一生缩影。
血秤子率十三司立于阙下,各捧一盏返虚灯芯,灯油滴答,落成长线。
“主上,刹那渊开,万灵命灯皆会显影,若灯主未死,恐生变数。”
林烬微笑,指尖漆黑灯火落在灯芯,灯火化作漆黑锁链,锁住十三盏灯影。
“变数,也是我局中之子。”
裂痕深处,忽有钟声自万古传来。
钟声三响,每一响,裂痕便扩大一分。
第三响落,光阴长河倒卷,河水凝成一面银镜,镜中浮现萧玄重瞳。
重瞳睁开,倒映林烬眉心灯火——九寸一,距合道只差一步。
萧玄声音隔着裂痕传来,低沉如暮鼓:
“林烬,你偷得走时间,偷不走天命。”
镜面裂开,探出一只苍白手掌,掌心刻着“时”字,字下裂纹蔓延至林烬脚下。
林烬眉心灯火骤灭一分,由九寸一跌至九寸。
他抬手,吞运壶腾空,壶腹幽黑大日睁开竖瞳,照向裂痕。
竖瞳与重瞳对视,虚空无声崩碎,露出漆黑深渊。
深渊中,浮现天命第五女主月曦的倒影——
她银发如雪,瞳仁光阴长河干涸,手中时轮残缺,却扬起一抹讥笑。
“你以为,裂痕只为你开?”
月曦抬手,残缺时轮猛然自爆,化作亿万银白时刃,时刃逆流,斩向林烬。
林烬指尖漆黑灯火化作漆黑大盾,盾面映出他七岁时的影子——
小男孩手捧破碎命星灯,灯芯幽蓝,映出未来魔皇。
时刃斩盾,盾面裂痕遍布,影子却纹丝不动。
林烬低笑,声音穿透裂痕,落在萧玄耳畔:
“天命?我便是天命。”
裂痕尽头,萧玄重瞳开始碎裂,碎片化作一行血字:
“刹那渊开,众生为祭。”
血字未落,裂痕骤然闭合,银镜崩碎,光阴长河断流。
悬鼎城万盏命星灯同时熄灭一成,灯火化作漆黑火雨,落入吞运壶。
林烬抬手,火雨凝为一枚漆黑时印,印面刻着“刹那”二字。
印成之刻,他眉心灯火由九寸涨至九寸一,合道壁障轰然震动。
却在灯火最盛时,漆黑时印背面浮现一道赤红裂痕,裂痕中,探出萧玄指尖。
指尖轻弹,灯火骤灭一分,裂痕深处传来低语:
“下一次,换我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