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仙阁问资，真相价码
星云流转的宏伟殿堂前，五人望着那紧闭的巨门，门上古老的图腾仿佛在呼吸，与周天星辰共鸣。
历经星廊问道的凶险，此刻竟无一人敢轻易上前。
“这门…该如何开启？”白曜挠了挠头，刚才的激战让他心有余悸，不敢再贸然行动。
凌澈凝神观察片刻，摇了摇头：“未见任何机关锁窍，似乎…并非人力强行可开。”
墨汐的感知最为敏锐，她蹙眉低语：“门上有灵，它在…审视我们。”
话音刚落，那匾额上【百晓仙阁】四个古字骤然亮起，洒下清辉，将五人笼罩。一个与之前星廊光人类似、却更显苍老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神魂深处响起：
“踏星廊，过试炼，尔等有资格立于仙阁之外。”
“然，仙阁之问，有问必有价。”
“欲入此门，先呈‘问资’。”
声音淡漠，不容置疑。
“又要付资？”白曜忍不住叫苦，“刚才那顿打白挨了？”
那声音毫无波澜：“星廊所付，乃‘力资’，证尔等有入门之实力。此刻所索，乃‘问资’，乃仙阁答问之代价。二者不同。”
洛酥上前一步，压下心中因接近真相而生的急切，冷静问道：“请问前辈，我们欲求‘天衍宗玄明真人被害真相及其背后指使之人为谁’，此问，需何种‘问资’？”
那苍老声音沉默片刻，仿佛在衡量此问的价值。周围星辰运转似乎都慢了一丝。
“此问，牵扯人界宗门恩怨，暗藏上界神念之手，因果纠缠，涉及匪浅。”声音缓缓响起，“其价，非同一般。”
“需付…尔等每人一缕‘本源魂念’。”
“什么？!”凌澈脸色骤变。
本源魂念，乃修行者神魂最核心的一缕本源之力，蕴含其对大道感悟、修为根基乃至部分生命印记。一旦有失，轻则道基受损，修为永难寸进，重则心神受制于人，生死不由己！
这代价，何其狠毒！几乎等于自绝前程，将命交出去一半！
“这不可能！”白曜断然拒绝，“谁知道你们拿了魂念会去做什么？万一……”
“仙阁规矩，童叟无欺。魂念仅作抵押，仙阁自有秘法抽取，只取一缕，不会伤及尔等根本。待答案告知，魂念自会封存于仙阁，永不外泄、永不使用。若尔等日后觉答案不实，可凭凭证前来索回。”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规则之力，“此乃底线，不付，则请回。”
请回？他们历经生死，走到这里，岂能就此回头？
可付出的代价，又实在难以承受。
气氛瞬间凝固，众人脸色都难看至极。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选择。
洛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真相就在眼前，却要付出如此可怕的代价，还是连累朋友们一起付出！
就在她内心剧烈挣扎，几乎要被那沉重的代价压垮时，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按在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是顾昀烨。
他上前一步，将她稍稍挡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望向那匾额清辉，声音沉稳不见波澜：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仙阁存在的意义，是‘交易’与‘问答’，而非刻意断人前程。本源魂念代价过高，不知可否以它物替代？”
那声音似乎对有人敢讨价还价感到一丝意外，清辉微微波动：“哦？你能拿出何物，价值可抵五人本源魂念？”
顾昀烨手腕一翻，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物。
那是一片看似普通的青色羽毛，只有巴掌大小，边缘却流转着细微难察的混沌气息，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规则碎片。它出现的瞬间，周围流转的星云都为之一滞，殿堂大门上的图腾光芒都似乎明亮了少许。
“此物，可够？”顾昀烨语气平淡。
那苍老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极致的惊讶与…一丝贪婪？
“这是…青…你怎么会有……”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失态，立刻恢复了平静，但语速明显加快，“此物…价值确实远超五缕本源魂念。可抵此问资！”
清辉落下，笼罩那片青色羽毛，羽毛微微一颤，便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匾额之中。
嗡——！
沉重的殿堂巨门，伴随着仿佛来自远古的轰鸣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内是一片朦胧的光，看不真切，只有浩瀚如烟海的知识气息扑面而来。
“进去吧。你们所求答案，就在‘问心镜’前。”苍老声音留下这句话，便彻底沉寂下去。
门外四人，除了顾昀烨，全都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敞开的巨门，又看向顾昀烨。
就这么…解决了？那片羽毛究竟是什么？竟能让百晓仙阁都为之破例？
顾昀烨却只是收回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洛酥轻轻颔首：“走吧。”
他率先迈步，踏入那朦胧光晕之中。
洛酥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每一次在她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刻，总是他看似随意地出手，便能轻易化解那看似无解的困局。他身上的谜团，似乎比他们所要追寻的真相更加深邃。
但她此刻无暇多想，真相就在门内！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紧随其后。
凌澈、白曜、墨汐也立刻跟上。
踏入光门的瞬间，时空变换的感觉再次袭来。
待视线清晰，他们发现自己立于一座无比广阔的圆形大殿中央。大殿四周没有墙壁，而是无尽的星空，无数光点如同书籍般在星空中排列、流转。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光滑如水的古朴镜子，镜面模糊，倒映着众人的身影，却显得异常幽深。
这便是问心镜？
而就在镜子前方，一点灵光逐渐汇聚，化作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静静悬浮在那里。
仿佛早已为他们备好。
那其中，便是他们豁出性命追寻的答案。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
洛酥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一步步走向那枚玉简，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终于，触碰到了那枚微凉的玉简。
神识沉入。
庞大的信息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玄明真人如何与上界神秘人勾结、如何谋划夺取她灵根的具体细节、那带有神界气息的令牌影像、以及最后指向的那个幕后黑手的名字、身份、及其所在之地……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线索，无比清晰，无比确凿！
真相大白！
然而，在看清那幕后黑手名字的瞬间，洛酥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一种彻骨的冰寒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巨大的冲击让她踉跄着倒退一步，手中的玉简几乎脱手落下，被一旁的顾昀烨稳稳接住。
“酥酥，怎么了？”凌澈等人察觉她的异常，急忙上前。
洛酥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荒谬感，声音干涩发颤：
“是…清玄上神…神界的代理神尊！”
一句话，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陷害他们的，竟然是神界至高无上的存在之一？！
而就在这死寂的震惊之中，那面巨大的问心镜，镜面如水波般荡漾起来。
一个冰冷、充满无上威严、却又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竟从镜中缓缓传出：
“哼，一群蝼蚁，竟真能查到本尊头上……”
镜面之中，缓缓浮现出一双冷漠睥睨、蕴含着滔天怒意与杀机的金色眼眸！
正是清玄上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