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囚笙将外衫褪下,看着扔到一旁已经烧作一团的外衫,向囚笙感到有些头痛,风茗薇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没想到这个壁儿竟然会使用毒性如此之强的武功,风茗薇思索了一番,立刻有了对策,一边用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边向前走一步,用轻功跃到了壁儿面前,使用离暨之点,将壁儿的行动束缚,然后对向囚笙说道:“囚笙哥,交给你了!”,向囚笙听风茗薇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用掌凝之气拍向壁儿,壁儿虽然一时不防备,击中了她的要害,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没想到她很快就对向囚笙发起了进攻:她咬破了嘴唇,用舌尖吐出的烈毒之气沾上了唇角的鲜血,形成了一股红色迷雾剧毒,一下子缠上了向囚笙,向囚笙一下子无法脱困,而那迷雾的熏毒之气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试图找到一个逃脱之策,但是始终无法找到......
风茗薇见此也十分焦急,她虽然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策,壁儿的这种全身是毒的攻击之法,不是她能轻松应对的,洛荻愔也感受到了风茗薇的窘迫,但是他也从未接触过壁儿这种对手,他能做的只有转移壁儿的注意力,让她和向囚笙赶快逃离这里......
“风姑娘,你带着向少侠和暮睽离开吧!”洛荻愔对着一筹莫展的风茗薇喊道。然后他便用龛鲤之罩困住了壁儿,以身为锁,将她锁住了房间。
“洛寨主,可是你......”风茗薇还没说完,洛荻愔就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压迫神色望着她,风茗薇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于是便背着已经昏了过去的暮睽,扶着从壁儿的毒雾中勉强缓过来的向囚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前堂,正当风茗薇走出门时,发现沈悠碧正在向前堂走来,于是大声制止她进门,沈悠碧却像没听到一番,依旧往前堂走去,她看到风茗薇扶着已经中了毒的向囚笙,连忙从袖中拿出了一瓶白瓷药瓶,交予了风茗薇,说道:“风姑娘,这是解除向少侠体内毒气缠绕的药,你打开瓶后要放在他鼻尖给他嗅上一刻钟,这样方可完全去除他的毒气......”
风茗薇立刻接过药瓶,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向囚笙,说道:“嗯,我一定会按照沈姑娘说的那样做的。”
“好,那我先进去了。”沈悠碧不由分说地进了前堂,风茗薇想要说那前堂已被毒气覆盖,要小心壁儿,但是却只能看着沈悠碧默默地走了进去......
风茗薇背着暮睽到了吉林园的后园,把他放在了一棵梨花树下,然后又将扶着的向囚笙小心地安置在了平地,将沈悠碧交给她的那瓶药缓缓地打开,凑到了向囚笙的鼻尖,让他慢慢去嗅那解药,等了一刻钟后,向囚笙才渐渐苏醒过来。
“太好了,囚笙哥,你终于醒来了。”风茗薇看着醒来的向囚笙不由得喜极而泣,“看来沈姑娘给的药果然是奏效的!”
“你说......是沈姑娘给你的解药?”向囚笙听到是沈悠碧给自己的药立刻警觉了起来。
“是啊,沈姑娘知道我们有危险立刻赶到了前堂,将这解毒之药交给了我......”风茗薇顺着向囚笙的话如实说道。
“不,她不是知道我们有危险,而是去‘清理门户’了。”向囚笙冷冷地说道。
“‘清理门户’?这是什么意思?”风茗薇有些不解。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沈悠碧在我们那次来到前堂的时候会有些错愕,以及那次暮睽也没有出现?”向囚笙看着风茗薇反问道。
“你是说,她没想到吉林园会有其他人来?”风茗薇听着向囚笙的话揣测道。
“不错,再加上一开始那个吉林园的诡异之香应该就是要让外来之人困于门外,后面的那些机关亦是如此,而今天壁儿的反常之举,其实也进一步说明她是遵守了她背后之人的命令,那个命令应该是一开始就下达的,而沈悠壁应该认识了暮睽很长时日,不然不会随意进出吉林园......”向囚笙向风茗薇讲道,但更多的似是一种自己的分析与揣测......
“囚笙哥,你是说沈姑娘有可能是那壁儿的背后之人?可是如若她真的是壁儿的背后之人,不可能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毕竟她只用下达命令就好了,也不用给我解药,因为壁儿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风茗薇也开始认真分析着,但是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猜测的违和之处......
“她不是壁儿的背后之人,而是与背后之人关系密切之人,不然她不会有能解毒之药。”向囚笙斩钉截铁地讲出了他觉得无疑的真相。
“你是说沈姑娘她也是和墨刹院有关的人?”风茗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或许吧。”向囚笙肯定了风茗薇的说法,继而说道:“而且她在墨刹院的等级或许还不低,不然她不会来一直监视着暮睽。”
风茗薇听他这样一说,不免有些诧异,又看了看还在昏迷之中的暮睽,问道:“监视?你是说沈姑娘一直在监视着暮睽?”
向囚笙点了点头,“可是暮睽他不是吉林园的主人吗?为什么还会被暮睽监视?”风茗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疑惑地问道。
“他的确是吉林园的园主,但是他之前并不是,他之前是......”向囚笙的话还未说完,暮睽就重重地咳了一声,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了过来。
“睽伯,你醒了。”风茗薇看暮睽醒了,立刻走了过去,想要询问他身体的状况,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再过来。
“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并不能左右吉林园的人,我不是个大善之人,吉林园的大多数事我也做不了主,如果还有人要对你们赶尽杀绝,我也不可能挺身相救,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能做的也只是让你们远离我,离开吉林园,我也是身不由己,莫怪。”暮睽说罢咳了几声过后,又叹了口气。
“暮大人,你是十年前才来到这吉林园的吧?”向囚笙看着暮睽说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暮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向囚笙,向囚笙并不直接回答他,而是笑了笑说道:“我还知道暮大人你唯一的儿子暮淇是朝中的太尉。”
“你......究竟是谁?”暮睽一脸警惕地看着向囚笙,“家父是尚书令向若海。”
“原来如此,看来我终究是难逃一劫。”暮睽苦笑着自嘲说道。
“当年我以为能隐居于吉林园,就能远离朝堂这个十分之地,没想到还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被牵扯其中......”
“暮大人,我知道你应该手中握有左相当年陷害忠臣的证据以及一些党羽预谋造反的名单,你可以把那些证据和名单给我吗?”向囚笙认真地向暮睽问道。
“不行,不是我不愿给你,只是那名单不仅仅是我可以一直活下去的依存,也是淇儿的护身符,如果给你了,恐怕我们父子都活不了......”
暮睽拒绝得斩钉截铁,他当年虽是苟且偷生,但最起码还是保住了家人的性命,尽管后半生都在这吉林园内孤苦飘零,被药物控制,苟延残喘,但他还是有自己唯一的希望......
“暮大人如果是担心自己的儿子,那大可不必了,因为暮淇他已经被左相的人给暗中杀害了。”向囚笙看着暮睽冷冷地说道。他无情的面容下吐露出了最冰冷残忍的话。
“你说什么?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杀了我的儿子?”暮睽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不信,你一定是为了得到那名单故意骗我!”暮睽的眼睛变得血红,泪水也从眼眶中流出,“没有骗你,暮大人,我的暗卫调查事情一向准确迅速,而且他们既已经答应了你要在朝堂之上护他周全,必不会在明面上做出动作,所以在私下会有一些暗害与杀戮,自然是无可厚非。”
“淇儿,我的淇儿!”暮睽听到向囚笙这样一说,心中也愈发难过起来,忍不住哭出了声。
“如果我当年没受到他们的蛊惑,听信了他们的话,或许,或许就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们天人永隔了吧。”暮睽悔不当初,但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
“睽伯,你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吉林园啊?”一直沉默不言的风茗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暮睽。
“我本来也是中立之臣,后来得了右相的赏识,官位一路上升,但是左相一直与右相一派政见不合,再加上他们早有谋逆之心,所以便同谋陷害忠臣一派,他们想要有个中间人做其中的内应,我便是他们的人选之一,我本来也是不愿答应的,但是他们告诉我就算我不去做,也终究会有人去做,如果换做是别人去做,我的发妻与唯一的儿子便会被一同当作乱臣党羽之亲被诛九族,而那时左相的权力已经超过了右相,开始只手遮天,如果我不主动争取这个‘叛变’的机会,恐怕就会保不住我的血亲......”暮睽闭着眼睛痛苦地回忆着,眼角也不时地留下一行泪水。
“所以睽叔你背叛了右相,然后串通他们一齐陷害忠臣一派,最后获得了活命的机会,也让自己的儿子活了下来?”风茗薇有些难过地问道。
“是啊,但是我也得到了惩罚,那便是我要余生都被囚禁在这吉林园上,这些年来我的梦里尽是那些被无辜斩杀的忠臣义士,他们都是冤死的亡魂,想要向我索命,而我每天虽然活着,却是要饱受药物的折磨,每过一段时日,我便要接受院主的监视,并吞下十年前自愿服下毒药的解药,这是左相他们对我的控制,也是我不得不活下去的服从条件。”暮睽叹了口气说道,语调里尽是悲切。
“你是说,左相他们让你服下一种每过一段时日便要吃下解药的长期性间接发作的毒药,如果你不吃下去便会毒发身亡?”向囚笙立刻发现了话语中的重点。
“是的。”暮睽答道。“而且......如果我吃下,下次不继续吃,也会被毒药的药性折磨致死。”
“可是左相怎么会有这种毒药?除非是江湖善于用毒之人,对了,睽伯你说你要受到院主的监视,难道那个阁主就是......墨刹院?”风茗薇也抓住了暮睽话中的要点,于是趁热打铁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