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令》的拍摄进入尾声,剧组的氛围却越来越微妙。苏晚和陆时砚的互动越来越自然,一起对戏,一起吃饭,甚至偶尔会在收工后,并肩在影视基地的小路上散散步。
那些曾经嘲讽苏晚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带着几分善意和好奇。连导演都打趣:“你们俩这默契,不去演情侣可惜了。”
苏晚每次都红着脸摆手,陆时砚却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天收工早,苏晚正收拾东西,林姐拿着手机跑过来,脸色有点复杂:“小晚,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个八卦号的微博,标题赫然是“陆时砚苏晚童年合照再添实锤!原来他们才是彼此的整个青春”。配图是一张更清晰的照片——小学运动会上,苏晚跑八百米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哭,陆时砚蹲在她身边,笨拙地给她擦眼泪,手里还攥着她跑丢的一只运动鞋。
照片的背景里,能看到“育红小学”的横幅,还有围观的同学脸上的笑。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已经疯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青梅竹马!我哭死!】
【陆影帝也太宠了吧!从小就这么护着!】
【以前骂苏晚的我道歉!这对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甚至有他们的小学同学出来爆料:“他俩就是我们班的金童玉女!苏晚是小霸王,陆时砚是学霸,天天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谁不知道陆时砚喜欢苏晚啊!”
苏晚看着那条爆料,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记得这件事,那次她非要跟男生打赌跑八百米,结果跑到最后一圈摔了,是陆时砚背着她回的教室,还帮她写了检讨。
“这下彻底瞒不住了。”林姐叹了口气,语气里却带着点欣慰,“不过也好,现在全网都在磕你们,黑料都少了很多。”
苏晚没说话,心里却乱糟糟的。她点开陆时砚的微信,想问他看到了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犹豫着,陆时砚的消息发了过来:【晚上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苏晚的心一跳:【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
晚上七点,陆时砚的车停在酒店楼下。苏晚坐上车,发现他换了身休闲装,黑色的连帽卫衣,戴着鸭舌帽,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我们要去干嘛?”苏晚好奇。
“带你回老地方看看。”他发动车子,嘴角带着神秘的笑。
车子驶出影视基地,穿过繁华的市区,最终停在了一条熟悉的老巷口。路灯昏黄,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淡淡的光。巷口的老槐树还在,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伞。
“你怎么突然想回来?”苏晚下车,看着熟悉的巷口,心里有点感慨。
“听说这里快要拆迁了。”陆时砚走在她身边,声音很轻,“再不来看看,可能就没机会了。”
苏晚愣住:“拆迁?”
“嗯,上个月出的通知。”他点点头,“王阿姨的火锅店,还有我们以前住的房子,都要拆了。”
苏晚心里涌上一阵失落。这里藏着她整个童年,爬过的树,跳过的皮筋,还有……和他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夏天。
两人并肩往里走,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王阿姨的火锅店已经关了门,门上贴着“转让”的告示。苏晚看着那扇熟悉的木门,想起小时候在这里吃火锅,她总抢陆时砚碗里的肉,他总是笑着让给她。
“还记得吗?”陆时砚指着墙角的一个小坑,“你小时候在这里摔掉了一颗牙,哭得惊天动地,说再也不爬树了。”
苏晚的脸一红:“你怎么什么糗事都记得。”
“因为有趣。”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觉得有趣。”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旁边的老房子。那是她以前住的地方,窗户里亮着灯,应该是新搬来的住户。
“我们以前总在这个窗台递东西,”她指着二楼的窗台,“你作业写得快,每次都写完了从窗户递给我抄。”
“然后被你妈发现,骂你一顿,你还怪我字写得太好看,被认出来了。”陆时砚笑着补充。
“哪有!”苏晚不服气,“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写那么工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走到巷尾,陆时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墙上的一道刻痕:“看这个。”
苏晚凑过去,借着路灯的光一看,是两道歪歪扭扭的刻痕,旁边还有两个小字:“小晚”“阿砚”。
“这是我们十岁那年刻的,”陆时砚的声音很轻,“你说要比谁长得高,每个月都要来刻一次。”
苏晚看着那两道刻痕,眼眶突然有点热。她记得这件事,后来她出国,就再也没刻过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后来我每个月都来刻,”陆时砚看着她,眼神认真,“直到你回来。”
苏晚猛地抬头看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的眼神太亮,像藏着一片星空,让她无处遁形。
“陆时砚,你……”
“我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苏晚的心跳得飞快,脸颊烫得厉害。她想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狗叫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苏晚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往后退了一步:“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陆时砚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安静得有点尴尬。苏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乱糟糟的。
她知道陆时砚刚才在等她的答案,可她还是退缩了。她害怕,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连现在的朋友都做不成。
到了酒店楼下,苏晚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就被陆时砚拉住了手腕。
“小晚,”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就这么害怕吗?”
苏晚的眼眶红了,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时砚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好吧,我等你。”
等你准备好,等你愿意告诉我答案。
苏晚推开车门,几乎是逃着跑进了酒店。回到房间,她靠在门后,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走到窗边,看着陆时砚的车还停在楼下,他没有立刻走,只是坐在车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车子才缓缓开走。苏晚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空落落的。
她拿出手机,翻到那张童年合照,照片里的陆时砚正笨拙地给她擦眼泪,眼神里的温柔,和今晚一模一样。
也许,她真的不用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