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体育课2米跳高名场面】——1——
周二上午，晴，A大操场。大二必修体育课——体能测试。金融系两个班合班，项目：立定跳远、引体向上、跳高。沈予宴靠在篮球架下，帽檐压得很低，脸色苍白。昨晚捕蛇人事件后，他几乎一夜没睡，头痛隐隐发作。旁边队友周让递来一瓶冰水：“予神，你行不行？不行跟老师请假。”沈予宴刚想说话，余光瞥见操场入口——鹿悠悠穿着宽松运动服，脚踩回力小白鞋，背后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边。她左顾右盼，像第一次进城的深山小鹿。沈予宴嘴角不自觉勾起：“没事，今天有好戏看。”——2——
热身完毕，体育老师秃头强拿着记分册吼：“跳高区准备，男生1米8起跳，女生1米2！”学生们哀嚎。跳高垫旁竖着老旧刻度杆，最高纪录2米02，由沈予宴去年创造。女生组先测。轮到悠悠，她站在助跑线前，仰头看横杆，眨巴两下眼睛——1米2，在她胸口位置。“就这？”她嘀咕一句，突然起步——没有助跑，没有弧线，直接一步到杆前，原地起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她已经轻飘飘落在垫子上，横杆纹丝不动。刻度杆旁，秃头强目瞪口呆，低头看记录：“成、成绩多少？”助理学生结巴：“老、老师，她肩膀过杆，起码1米8……”全场安静三秒，瞬间炸裂。“卧槽？！”“这是女生？这是人类？！”沈予宴挑眉，眸里闪过与有荣焉的得意。——3——
女生们围上来求秘籍，悠悠认真答：“丹田用力，气沉涌泉。”众人：“……”秃头强来了兴趣，把横杆直接升到1米6：“再跳一次，我看看是不是仪器坏了。”悠悠乖巧点头，退后两步，依旧是极简助跑，足尖一点——“嗖！”1米6，过！横杆升到1米8，全场鸦雀无声。沈予宴抱臂站在终点，目光追随那道身影，像在看一支离弦的箭。1米8，过！1米9，过！2米0！观众已经忘记鼓掌，只剩手机快门疯狂咔嚓。悠悠落在垫子上，歪头看老师：“还升吗？”秃头强擦汗：“再、再升2米02，破校纪录！”沈予宴忽然抬手，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全场听见：“老师，让我陪她一起。”众人哗然。——4——
横杆定格2米02，男女同杆竞技，现场瞬间变成大型吃瓜现场。“校草vs神秘学妹，现场battle！”“押注押注，我赌予神赢！”“我押学妹，赔率1:10！”沈予宴脱下外套，只剩黑色短袖，肩线利落。他侧头看悠悠，声音低哑：“比不比？”悠悠眨眼：“赢了有奖励吗？”“你想要什么？”“要你——”她拖长音，在吃瓜群众倒吸凉气中，淡定补完，“明天陪我去逛药材市场。”沈予宴笑：“成交。”“那你输了呢？”“随你提。”两人击掌，空气里噼啪冒火星。——5——
助跑、起跳——沈予宴背越式，弧线完美，杆稳如狗，过！全场欢呼。轮到悠悠，她忽然双手合十，冲杆子鞠了一躬，嘴里小声念：“借过。”众人：“？？？”然后——她退后十米，一个深呼吸，猛地冲刺！到杆前最后一秒，足尖一点，整个人像被风托住，轻飘飘——2米02，过！垫子陷下一片寂静，三秒后爆发雷鸣般掌声。秃头强激动得秃顶反光：“双破纪录！今年省大运会你们必须参加！”沈予宴看向垫子另一端的女孩，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舞，心脏莫名漏跳一拍。——6——
就在老师要升杆2米05时，一声尖锐哨响打断——“全体集合！校医室突击体检，金融系优先！”学生们哀嚎散去。悠悠把外套搭在肩上，走到沈予宴身边，小声问：“头还疼吗？”沈予宴一愣，下意识摇头：“看你跳高，忘了疼。”悠悠笑得像偷到糖，突然踮脚，指尖轻点他太阳穴：“奖励你一针，保你下午不犯。”银针一闪即收，冰凉气息顺着穴位蔓延，沈予宴只觉神思清明。“走吧，去体检。”悠悠挥手，先一步跑向集合点。沈予宴站在原地，指尖摩挲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半晌，低笑一声，跟了上去。——7——
校医室门口，排队长龙。轮到抽血，悠悠卷起袖子，露出细白手臂。护士拍了半天，找不到血管，尴尬道：“同学，你太瘦了。”悠悠贴心提醒：“往虎口上三分，有副静脉。”护士：“……”针刚扎下，旁边窗口突然传来骚动——“同学，你晕血？”“不是，他晕针！”众人回头，只见沈予宴坐在采血台，脸色比棉花还白。悠悠瞬间起身，几步冲过去，手指在他眼前一晃，一根银针精准落在内关穴。沈予宴深吸气，冷汗止住，抬眼正对上她担忧的眸子。“别怕，我在这。”她声音轻软，像在安抚大型犬。围观同学再次吃瓜：
“校草怕针？！”
“学妹一秒治怂！”
“这CP我锁死！”——8——
体检结束，两人并肩往食堂走。树荫下，斑驳阳光落在肩头。沈予宴忽然开口：“省大运会，陪我参加吧。”悠悠咬着吸管，含糊道：“可以呀，但我要先问师傅。”“师傅？”“嗯，他在天上。”沈予宴一愣，声音低下来：“抱歉。”悠悠侧头看他，笑得眉眼弯弯：“没事，他一直在看我。”她抬手指了指天空，云朵恰好排成一个笑脸。沈予宴心头微动，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彩信弹出——配图是两人跳高同框照片，被P成遗照，黑纱白花。配文：
【跳得越高，摔得越惨。】【再管闲事，下次横杆就是脖子。】沈予宴指尖骤紧，面色冷冽。悠悠凑过来，看到照片，眸色一点点沉下去。“又是眠月？”她声音极低。沈予宴摇头：“不知道，但这次冲我们来的。”悠悠抬手，指间银针在夕阳下寒光闪动。“那就让他们来。”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沈予宴垂眸看她，忽然伸手，与她十指相扣。“一起跳，一起落。”悠悠微怔，随即笑开：“好。”风起，吹乱两人影子。远处教学楼顶，望远镜镜片反射冷光，一闪而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