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挂了电话,蹲在墙角闷声不响。风吹过敞开的院门,卷起地上的信纸,上面“爸爸妈妈”四个字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想起十八岁那年夏天,母亲突然病倒,父亲四处借钱碰壁,是陆时砚偷偷塞给她一张银行卡,说“先拿去用”。后来才知道,那笔钱是他准备出国留学的费用。可陆家老太太找到她,把卡摔在地上:“我们阿砚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你别拖累他。”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她捡起卡,对着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说:“放心,我不会再找他了。”然后转身就去办了出国留学的手续,连告别都没说。
“怎么蹲在这儿?”陆时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手里拿着件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张导说你状态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晚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突然觉得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陆时砚,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他的动作顿住,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为什么?”
“你妈妈不喜欢我,你家人也不认可我,”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抬头看他,“我们这样走太近,对你影响不好。”
陆时砚沉默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所以在你心里,别人的看法比我们……比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还重要?”
“不是的!”苏晚急忙反驳,“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说我蹭你热度,不想你因为我跟家里吵架……”
“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他打断她,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躲开。
苏晚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陆时砚,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像小时候那样,不远不近,挺好的。”
说完她转身就跑,不敢看他的眼睛。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苏晚,你又在怕什么?”
是啊,她在怕什么?怕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怕再次被他家人否定,更怕捅破那层窗户纸后,连现在这点“普通朋友”的情分都留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刻意躲着陆时砚。他送来的早餐,她让助理代收;他发来的消息,她隔很久才回几个字;拍夜戏时他想留下来等她,她找借口说“林姐会来接”。
剧组的人都看出了端倪,连张导都打趣:“前阵子还形影不离,怎么突然跟避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