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曲》的城市戏份拍得格外顺利。苏晚饰演的念念搬进廉租房后,每天站在阳台眺望父母工作的工地,眼神里的倔强与脆弱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张导在监视器后频频点头,对副导演说:“这丫头是块璞玉,就差最后一凿了。”
收工后,苏晚坐在化妆镜前卸妆,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陆时砚发来的:【张导说你的片段被送去金鹤奖参评了。】
金鹤奖是业内颇具分量的新人奖项,她从未想过能获得提名。手指悬在屏幕上,想起老槐树下他说“多久都愿意等”,心里像被温水漫过,泛起细密的痒。
“发什么呆呢?”林姐拿着杯热牛奶走进来,“刚接到张导助理的电话,说有个意外之喜。”
原来张导把苏晚试镜时的片段剪辑成了短片,匿名投给了国际青年电影节。组委会刚发来邮件,邀请她出席闭幕式——这意味着她的表演已经获得了国际层面的关注。
“这……这怎么可能?”苏晚捧着手机,指尖微微发颤。她清楚记得试镜那天状态极差,念到“我不需要你们回来”这句台词时,甚至因为过度紧张破了音。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姐笑着点开视频,“你自己看,这段哭戏多有张力,眼里全是戏。”
视频里的苏晚穿着简单的白T恤,面对空镜头时,眼泪不是汹涌而出,而是先用力眨眼,直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才猛地低头用手背擦掉——那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像极了小时候受委屈时强装坚强的模样。
“张导说,这段是陆时砚特意让他留下的。”林姐突然说,“试镜结束后你先走了,陆时砚拿着这段素材跟张导磨了半个小时,说‘她只是太紧张,潜力在这儿’。”
苏晚的心猛地一缩。她想起试镜那天,陆时砚确实等在楼下,见她出来还笑着递水:“发挥得不错。”当时以为是客套,现在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夜里躺在床上,她翻出陆时砚那封未寄出的信,指尖划过“怕你知道了会生气”这句话,突然很想告诉他——她不生气,只是心疼。
第二天拍念念在便利店打工的戏,需要和饰演店长的老戏骨搭戏。对方是出了名的严格,前两条都因为苏晚台词节奏不对喊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年轻人别总想着走捷径,没点真本事怎么混?”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攥着剧本的手微微发抖。她知道对方意有所指——圈内早就有传言,说她能拿到《夏日终曲》的角色,全靠陆时砚的关系。
“再来一条。”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镜头前。这一次,她没有刻意模仿哭腔,而是在被店长训斥时,先低头扯了扯磨破的袖口,再抬头时眼里含着泪,却笑着说“我会努力的”,把念念的隐忍与倔强演得入木三分。
“过了!”张导兴奋地喊,“小晚这状态,绝了!”
老戏骨也露出赞许的目光:“后生可畏,刚才是我苛责了。”
苏晚刚松了口气,手机就响了。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是陆时砚和一位陌生女子的合照——两人站在国外某电影节的红毯上,女子穿着香槟色礼服,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温婉。配文是:“陆影帝的秘密女友曝光?”
发件人显然是故意挑在她拍戏时发来,想扰乱她的心神。苏晚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冰凉。她认出那是陆时砚合作过的国外女演员,上个月确实有共同出席活动的新闻,当时工作室已经澄清过只是朋友。
可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疼。她想起陆时砚说过“等你拿到奖杯”,突然不确定,这个约定对他来说,到底有多少分量。
收工时,林姐把一份杂志递给她,封面是陆时砚的专访。记者问他“是否有结婚计划”,他回答:“等一个人做好准备。”
苏晚摩挲着那行字,突然想起老槐树下他弹吉他的样子。也许她该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终会站在领奖台上那样。
她拿出手机,给陆时砚发了条消息:【听说我的片段被送去评奖了?谢了。】
没过多久,收到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