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令》内部试映会那天,苏晚坐在最后一排,手心直冒汗。
屏幕上,她饰演的女二“阿绾”从前期的刁蛮任性,到后期为救男主挡箭自刎,情绪的转变被镜头放大,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阿绾最后那句台词改得好。”旁边传来陆时砚的声音。
苏晚转头看他,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轮廓分明。“哪句?”
“‘阿兄,我不欠你了’。”他说,“很有力量。”
她愣住。这句台词是她临场加的,原型是小时候陆时砚抢了她的糖葫芦,她气呼呼说的“我不跟你玩了,我不欠你了”。没想到他听出来了。
“你居然记得……”
“你说的每句话,我什么时候漏听过?”他转头看她,眼底的认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试映会结束,观众离场时,有影评人拦住苏晚:“苏小姐,你演的阿绾很惊艳,尤其是自刎那场戏,眼神里的释然太到位了。”
苏晚红了脸,刚想说“谢谢”,就听对方说:“陆老师刚才在后台说,你对角色的理解比剧本还深,果然没说错。”
她看向不远处的陆时砚,他正被一群导演围着说话,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苏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拍自刎戏那天,她总找不到情绪,陆时砚在片场陪她对了一下午台词,最后说:“阿绾的坏,是怕被抛弃;她的死,是终于敢承认自己的在意。你想想,有没有过类似的时刻?”
当时她没懂,现在却突然明白了。那些藏在倔强背后的在意,那些口是心非的温柔,或许不只是阿绾的,也是她自己的。
第四十六章 深夜的“求助电话”
山区的发电机坏了时,苏晚正在拍夜戏。
整个村子陷入一片漆黑,手机没信号,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煤油灯。她摸着黑找到村口的小卖部,老板娘说座机还能用,只是线路不太好。
苏晚拨了陆时砚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响到第三声时,接通了。
“喂?”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陆时砚……”她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这里好黑……”
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她握着听筒,蹲在地上哭了很久,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遇到点事就想找他。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车灯划破黑暗,停在小卖部门口。陆时砚从车上下来,穿着黑色冲锋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怎么回事?”他跑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她,眉头立刻皱起来。
“发电机坏了……”她抽噎着说,“手机没信号……”
他没说话,只是脱下冲锋衣裹在她身上,把她扶起来:“别怕,我在。”
那天晚上,他守在她住的村民家客厅,坐在板凳上一夜没合眼。天亮时,苏晚醒来看到他趴在桌上,睫毛上还沾着灰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软。
后来她才知道,他接到那个半截的电话,立刻开了五个小时的车赶过来,连助理都没带。
“你没必要……”她想说“没必要这么赶”,被他打断。
“你打电话给我,就不是没必要的事。”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得让她不敢直视,“以后有事,第一时间找我,别自己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