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曲》首映前,苏晚收到了陆时砚寄来的快递。是本原著小说,书页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的。
她翻开扉页,看到他写的字:“念念的奶奶,像极了给你熬红糖姜茶的王奶奶。”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念念是她饰演的留守儿童,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总在冬天给她煮红糖姜茶。而王奶奶,是老巷里看着他们长大的邻居,每年冬天都会给贫血的她煮姜茶,陆时砚总抢着帮她端碗。
她往后翻,发现书页里夹着很多便利贴。
“念念说‘我不需要爸妈回来’时,眼神要硬一点,像你出国前对叔叔阿姨说这话的样子。”
“她藏糖果的铁盒,和你小时候埋在槐树下的那个一样,记得吗?”
“最后一场戏,她望着火车开走,其实是在说‘别走’,就像你在机场看着我时的眼神。”
每一张便利贴,都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心事。原来他不仅懂她的角色,更懂角色背后那个藏着倔强的她。
翻到最后一页,她看到用荧光笔标出的一句话:“等待是有声音的,像老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
苏晚突然想起出国前的那个晚上,她在老槐树下踢着石子,说:“陆时砚,我可能要走很久。”
他当时没说话,只是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触到她的脖颈,带着微凉的温度。
原来那时的沉默,不是不在意,而是把“我等你”三个字,藏进了风里。
首映礼当天,苏晚穿着陆时砚推荐的淡蓝色礼服,站在红毯尽头等他。看到他走来时,她突然笑了,像小时候那样,朝他伸出手:“阿砚,我们一起走。”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闪光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老槐树下那两个并肩长大的少年少女。
金影奖颁奖典礼的后台,苏晚和陆时砚在走廊里偶遇。
他刚领完最佳男主角,奖杯还握在手里,金色的杯身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她则是来候场,准备颁发“最佳新人导演”奖。
“恭喜啊,陆影帝。”苏晚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真心的雀跃。
“等你的好消息。”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夏日终曲》值得。”
颁奖嘉宾念出“最佳新人奖——苏晚”时,她走上舞台,目光下意识地朝陆时砚的方向望去。他坐在第一排,正举着相机,镜头对准她,像在记录某个珍贵的时刻。
“感谢评委,感谢剧组……”苏晚握着奖杯,声音有些发颤,“特别感谢一位先生,他告诉我,‘等待不是浪费时间,是为了让自己配得上更好的未来’。”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陆时砚的掌声尤其响亮,掌心都拍红了。
后来苏晚才知道,他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说的是:“感谢那个让我学会‘等待’的人,她让我明白,有些坚持,终会开花。”
网友们把两段视频拼在一起,做成了“隔空告白”合集,播放量一夜之间破亿。有人发现,陆时砚领奖时,西装口袋里露出半片槐花瓣——和苏晚童年时夹在他课本里的那片,一模一样。
庆功宴上,陆时砚端着酒杯走到苏晚面前:“现在,我们算是‘并肩’了吗?”
苏晚看着他手里的奖杯,又看了看自己的,笑着说:“还差得远呢。”
“没关系,”他碰了碰她的杯子,“我陪你慢慢追。”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银。苏晚突然觉得,那些年的等待,那些刻意的疏远,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原来最好的关系,不是急着确认,而是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彼此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