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钱老爷不是说,他摆宴是为了庆贺得了麟儿吗?”
我好奇地望着店小二:“怎么如今没人提这件事?一提宴席,就都说是钱老爷犯了病。”
小二“嘿”了一声:“贵客,这您就不明白了。钱老爷家里,哪怕是猫狗生了崽,那也是要摆席请客的。”
“不为别的,就为多收些礼金。”
“可您瞧这回,他得了儿子,居然没通知那些送得起厚礼的宾客,反而请咱们这些人,还分文不收——大家又不是傻子,谁看不出这是个幌子?”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实在停不下来——这位钱老爷,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还从没见过哪个为富不仁的人,能被全城百姓看得如此透透彻彻!
只是想起那位送我回来的护卫提起钱老爷时的隐晦神情,我仍有些不甘心地问:
“钱老爷的过去,就真没人知道吗?”
店小二也一脸纳闷:“说不清。我们家是地地道道的永和城人,都说钱老爷原本就是个街头混混,整天招猫逗狗。谁知有段时间不见人,突然就发迹了。”
“而且是一大笔财,立马就买下现在那栋昂贵的宅子,接着又不断开店做生意……”
说到这儿,店小二语气不屑。
“咱们永和城四面八方的生意人多是外地来的。今年在他店里吃了亏,明年再来,钱老爷就改个店名、换個行当。他那几家店来回折腾,一来二去,竟真骗了不少外地人的钱财,如今越发阔气了!”
听得我目瞪口呆。若是把这心思用在正经营生上,还愁没有好名声吗?
既然如此,想必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耐心等灯笼一晚,明天再去见他,听听有什么消息。
他这样的灯笼成精,本是家宅化身的一种。如今家宅对人自有庇护之力,像他这样的妖物,若非主人亲自带入,是没法擅自进入别人家院的。
这方面反倒不如小莲自由。
但要出来便容易了,只消趁夜深人静,随意变个什么就能溜出来。
只是我想到钱老爷的性子——
一个这么抠门的人,真舍得自家里挂的灯笼个个精致好看吗?
若真是那样,也不至于见到别人一只灯笼就急不可耐了吧?
一念及此,莫名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小莲走了进来。
身旁的小二忽然舒了口气:“好一阵凉风啊。”
小莲赶忙避开他。
阴气常接触活人毕竟不好,她刚才也是飘得太急,这会儿自己绕到桌子的另一侧,才略带欣喜地对我说:
“慕瑶,那两个人运气差,下半辈子怕是废了。”
她如今也学了些手段,将阴气凝在对方关键部位,导致那里直接坏死……
小莲长叹一声,语气却轻快:
“以牙还牙的滋味,真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