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五岁,幼儿园中班。今天画画课,她带来一块草莓味的新橡皮擦,粉红得像一颗小糖。同桌豆豆忘带橡皮,画错了一笔,急得眼圈都红了。
豆豆小声问:“棠棠,能把橡皮借我一下吗?就一下。”
棠棠却把橡皮握得紧紧的,摇头:“这是新的,会被弄脏。”
橡皮忽然在棠棠手心里轻轻抖了抖,像在说悄悄话。接着,它真的不发出草莓味了,颜色也从粉红变成了灰扑扑的石头色。
老师看见了,没有批评,只是轻轻在黑板画了一条“心情线”:左边是乌云,右边是太阳。老师说:“今天我们来玩‘换位小剧场’,闭上眼睛,把自己想成别人。”
棠棠闭上眼睛。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块橡皮,躺在豆豆的桌上。豆豆的手心全是汗,因为画错了太阳却没法改,整张画纸像下起了雨。她又变成豆豆,听见自己心里“咚咚”打鼓:要是没有橡皮,老师会不会觉得我笨?妈妈会不会失望?最后,她变回自己,却听见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原来‘等一下就还’的‘一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天那么久。”
睁开眼睛,棠棠把橡皮推到豆豆面前:“你用吧,弄脏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擦。”
橡皮立刻恢复了草莓味,还长出一条弯弯的笑纹。豆豆擦掉了错笔,画了一轮更大的太阳,又在太阳旁边画了两个拉着手的小女孩。
放学前,老师把那张画贴在墙上,标题是《今天,我们学会了体谅》。
回家路上,棠棠发现橡皮擦背面多了一行极淡的小字:“当你先想到别人,草莓味就会回来。” 第二天,豆豆带来两块新橡皮,一块给棠棠,一块给昨天同样忘带橡皮的阿远。三块橡皮排在一起,像三颗会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