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格子外,
雨线斜斜,
把天洗成了旧毛玻璃。
打字声稀稀拉拉,
像墙角没关紧的水龙头。
我划拉手机相册,
碰巧翻出张老灶膛:
柴火哔剥,
火星子跳得像不安分的金甲虫。
奶奶的影子贴在土墙上,
搅动着铁锅——
锅里熬着稠稠的麦芽,
咕嘟咕嘟,
甜香粘住了整个灶房的气息,
暖得能把冷风挡在门外。
那时候,
糖稀扯出的琥珀丝,
晾在青石板上,
硬了,
掰开是脆生生的响。
我们抢着啃,
嘴角粘着亮晶晶的渣,
连指头缝里都是蜜味儿。
窗玻璃“啪”地一声,
一粒冷雨撞上来,
炸开,
又滑下去。
柏油路面上,
无数小水洼,
瞬间吞掉了那点动静。
我咂咂嘴,
空气里只有空调的凉,
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纸墨气。
楼下新开的糖炒栗子,
那点焦香,
到底飘不上这二十三楼。
楼下糖炒栗子的香,
到底飘不上这二十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