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毒蛇咬伤以德报怨】
营地医务室，简易折叠床上躺着三名食物中毒的学生，脸色蜡黄，上吐下泻。
校医忙得满头大汗，一抬头看见鹿悠悠进来，像抓住救命稻草：“小鹿，你快看看！”
悠悠先翻了三人的眼睑，又迅速把脉，眉头越皱越紧：“不是普通细菌性腹泻，是乌头碱类毒素，量少但凶。”
她掏出银针，在五人手腕内关、足三里各下一针，暂时锁胃止吐。
随后从行军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褐色药丸：“温水化服，十分钟见效。”
校医半信半疑，还是照做。
不到片刻，三人呕吐感果然减轻，脸色转好。
总教官松了口气，看向悠悠：“需要送医院吗？”
“要，但得先稳住心脉。”悠悠抬眼，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苏清妍脸上，“毒源查到了？”
苏清妍下意识把双手藏到背后，强作镇定：“我哪知道，你少血口喷人！”
营地一隅，证物袋装着昨晚被污染的鸡骨。
悠悠用棉签蘸取残渣，点火轻烤，气味辛辣刺鼻带麻。
“川乌草乌混合，比例专业，不是外行人能配出。”
沈予宴蹲在她旁边，声音压低：“营地厨房刀具整齐，没人丢药材，只能说明——”
“毒是自带，目标就是制造群体中毒，然后把锅扣我头上。”悠悠接话，眸色冷冽。
沈予宴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苏清妍，“动机充分，证据不足。”
悠悠把残渣封管，收进口袋：“那就让她自己交出来。”
午后，队伍继续行军，目的地后山瀑布。
苏清妍一路上神色恍惚，鞋带散了又散。
经过一片潮湿石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路边灌木。
“啊——”
尖叫划破林梢。
众人围上去，只见她右手背两枚细小血孔，周围肌肤瞬间青紫。
“蛇咬！”有人惊呼。
小青从悠悠背包探头，嘶嘶两声，像在确认不是自己同类闯祸。
悠悠快步上前，掏出发带绑住苏清妍前臂，阻止静脉回流。
苏清妍哭着推她：“你别碰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害我！”
悠悠懒得废话，直接两针封穴，俯身查看伤口：“牙距1.2厘米，出血少且剧痛，烙铁头蛇。”
她抬头，声音冷静：“不想截肢就闭嘴。”
营地没血清，最近的医院40公里。
总教官急得团团转，悠悠已取出小刀，在伤口划十字，放血排毒。
随后摘下随身水壶，用打火机烤热针尖，快速在伤口周围点刺，形成“八风”排毒穴。
苏清妍痛得大哭，指甲掐进悠悠手臂，划出血痕。
沈予宴单膝跪地，按住苏清妍肩膀，声音低沉：“忍一忍，她救你。”
十分钟过去，青紫范围没再扩散，悠悠敷上捣碎的草药泥，用绷带固定。
“毒素控制住了，但要在六小时内注射血清。”
总教官立刻联系直升机，可山区暴雨将至，空管暂缓起飞。
暴雨说来就来，山路瞬间泥泞。
担架队抬着苏清妍艰难前行，悠悠一路随行，每十五分钟换一次草药。
苏清妍意识模糊，嘴唇颤抖：“为……为什么救我？”
悠悠没抬头，手上动作利落：“因为你是病人。”
“可……我害你……”
“账可以晚点算，命先留住。”悠悠声音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天色漆黑，雨幕如帘，队伍被困半山崖壁。
无线电传来回复：直升机无法起飞，救援队徒步至少四小时。
苏清妍呼吸急促，血压下降，出现心律不齐。
悠悠咬唇，果断掏出军用火机，烧红匕首：“放血太慢，直接切扩伤口，挤压排毒。”
校医脸色发白：“没有麻醉！”
“我来。”沈予宴伸手握住苏清妍手腕，对悠悠点头，“动手。”
刀尖划过肌肤，黑血涌出，苏清妍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悠悠双手挤压，毒血溅在她迷彩袖口，瞬间腐蚀出小洞。
沈予宴眯眼：“血有毒，小心。”
悠悠“嗯”了一声，继续挤压，直到血色转红。
简易担架下，雨声轰鸣。
悠悠脱下外套盖在苏清妍身上，自己只剩短袖，雨水顺着她发梢往下淌。
沈予宴把雨衣披到她肩头，声音低哑：“别还没救人，先把自己搭进去。”
悠悠抬眼看他，雨水让睫毛更重，她却弯唇：“我答应过你，要带她活着出去。”
沈予宴喉结滚动，伸手替她擦去脸上雨珠，指尖冰凉。
四个小时后，救援队抵达，注射血清，苏清妍生命体征平稳。
救护车驶离，队伍继续向营地转移。
总教官看向悠悠，目光复杂：“今天，你救了三条命。”
悠悠摇头：“我只是止血，真正救人的是及时赶到的医疗队。”
总教官拍拍她肩，声音低沉：“医者仁心，我代表学校感谢你。”
夜里，营地篝火重燃。
学生们围着悠悠，要她教“蛇咬急救五步法”。
她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声音清脆：“一扎二放三火烧，四药五血清，顺序不能乱。”
火光映在她侧脸，沈予宴靠在树边，目光一刻不移。
有女生小声：“这样的悠悠，谁还舍得黑她？”
苏清妍坐在角落，右手裹着绷带，目光落在悠悠脸上，晦涩不明。
次日清晨，队伍返程。
苏清妍走到悠悠面前，声音低哑：“对不起，还有……谢谢。”
悠悠把一个小香囊递给她：“驱蛇粉，以后别乱走草丛。”
苏清妍接过，指尖颤抖，突然伸手抱住悠悠，声音哽咽：“我欠你一次。”
悠悠拍拍她背：“记账，以后还。”
大巴驶回市区，窗外晨雾弥漫。
悠悠靠在座椅，疲惫入睡，头一点点滑到沈予宴肩上。
沈予宴侧头，替她拨开额前碎发，声音轻不可闻：“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掏出手机，给大师兄发消息：
【查到了吗？】
对方回复：
【川乌粉购买记录，来自苏氏化工旗下门店，刷卡人——苏清妍父亲。】
沈予宴眸色骤冷，合上手机。
怀里，悠悠轻轻动了动，似在梦呓：“不怕……我在。”
沈予宴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低哑：“我也在。”
大巴转弯，车身颠簸。
后排座位，苏清妍握着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陌生短信：
【任务失败，蛇毒无用，父亲已被盯上。】
【下一个轮到你。】
配图：悠悠熟睡侧脸，红色十字线瞄准她太阳穴。
苏清妍指尖一颤，猛地抬头看向车窗——
晨雾里，一辆黑色越野车贴着大巴并行，驾驶座男人戴鸭舌帽，帽檐下银色月牙反光。
他抬手，对苏清妍做了个割喉手势。
苏清妍脸色煞白，失声尖叫：“啊——！”
巴士急刹，全车人前倾。
悠悠惊醒，银针已扣指缝，目光锐利如刀。
雾中，越野车消失不见，只剩排气管白烟，像毒蛇吐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