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的指尖在 “云效积分明细” 上划过,“注意力分散扣 71 分” 的红色字样旁,系统自动标注的 “改进建议” 透着冰冷的嘲讽:“建议增加屏幕注视时长,提升团队协作表现”。屏幕角落弹出的广告弹窗里,“专注度训练课程” 的推广图上,讲师胸前的工牌隐约可见红枫烟草的旧徽记,与父亲烟盒内侧的刻痕如出一辙。
深秋的合租公寓飘着淡淡的艾草熏香,林小雨正用母亲的旧布擦拭摄像头,布面上的烟油痕迹在镜头下显形,组成摩斯密码:“711 号指令:监控生理数据”。她的哮喘吸入器在桌角发烫,智能手表突然弹出 “健康风险预警”,心率、呼吸频率等数据被同步至 “云效 3.0” 后台,主管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小林呼吸频率偏高,是不是状态不好?建议调休 —— 扣积分 11 分”。手表表带内侧,母亲苏岚绣的艾草花纹在光下泛着暗纹,用紫外线灯照射后,显露出细小的字迹:“心率超过 110 次 / 分,系统会触发‘焦虑标签’”。
刘默的电脑屏幕分着三个窗口:左边是伪装的 “远程办公周报”,中间是反监控代码,右边是系统后台的秘密协议。协议第 71 条写着:“公司有权基于生理数据调整员工岗位,包括但不限于‘健康不达标者调至边缘项目’”。他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父亲遗留的硬盘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同源代码,1998 年红枫‘员工顺从性测试’程序”,附带的代码片段里,“积分计算公式” 与当前系统的核心算法重叠度达 91%,注释栏用烟油写着:“参考 711 号实验数据优化”。
季风的铜烟盒在茶几上轻晃,父亲的旧工牌贴在盒盖内侧,工牌边缘的刻痕与系统积分规则的编码完全吻合。他翻开父亲的日志,最新显形的一页写着:“积分制的本质是数字锁链,71.1% 的人会为了分数自我驯服”,日志旁的草图里,积分公式与 “云效 3.0” 的算法模型惊人相似。页面夹层掉出半张泛黄的便签,是母亲的字迹:“你爸说,当年红枫用‘绩效分’控制实验员,不听话就扣‘医疗补贴积分’”。公寓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播放:“今日积分排名:季季风(711 分)、林小雨(698 分)、刘默(811 分)”,播报声里混着细微的电流杂音,像极了 1998 年实验的监控录音背景音。
远程办公群的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主管发布了 “积分奖惩细则”:“周积分低于 700 分者,取消项目参与权;连续三周低于 711 分,启动‘优化流程’”。附件的 “低积分员工名单” 里,七位名字被标红,季风注意到他们的入职时间都在 “烟霾案” 曝光后,其中三人曾在联盟里实名支持过 “无烟职场”。名单底部用灰色小字标注:“重点观察对象:近三个月投诉过办公环境者”,与 1998 年红枫的 “潜在反抗者名单” 格式一致。
反抗的种子悄然萌发。季风在联盟群里发起匿名投票:“是否联合申请监控优化?” 五分钟后,七票同意的消息弹出,张姐的留言带着犹豫:“我儿子医药费全靠绩效,怕被报复……” 季风回复:“积分是数字,团结才是底气 —— 我父亲当年就靠七人小组挡住过监控。” 发送完毕,他将父亲日志里的 “七人联盟合影” 拍给张姐,照片里父亲胸前的工牌编号前三位正是 “711”。
林小雨的研发项目突然被暂停,系统给出的理由是 “健康数据异常影响进度”。她没有沉默,而是将篡改前后的实验记录截图对比,附上母亲的 “数据真实性鉴定笔记”,发至公司合规邮箱。笔记里,苏岚用红笔圈出:“1999 年红枫曾用‘数据异常’停掉我的抗烟实验,实际是原料被替换”。邮件发出的瞬间,积分被扣 71 分,但她在联盟群里说:“扣的是分,赢的是理。” 她的长命锁突然发烫,锁芯里的微型 U 盘弹出,里面是母亲与合规部老员工的通话录音:“积分就是枷锁,当年我被扣到负数,差点拿不到退休金。”
刘默的反监控程序截获了条加密指令:“重点标记积分 711 左右的员工,推送‘焦虑诱导’内容”。他立刻编写 “数据伪装插件”,能在系统后台显示 “高专注度” 假象,同时保留真实操作记录。插件测试成功时,他给七位员工私发消息:“今晚八点,教你们用‘数字面具’。” 发送界面突然弹出一个陌生好友申请,头像是片艾草叶,备注写着:“烟草伦理调查局张诚,有 1998 年积分制黑料”,附带的预览图里,红枫当年的 “绩效扣分明细” 与当前系统的规则表几乎一致。
季风的净化器在窗台发出低鸣,滤芯上的蓝色结晶混着细小的金属粉末。他将父亲的旧工牌贴在铜烟盒上,金属共振让隐藏的 “反抗者协议” 显形:“当七人同时拒绝上传私人数据,系统会触发伦理审查程序”。协议末尾用父亲的笔迹写着:“触发码:7 次艾草关键词 + 11 次健康投诉”,这正是父亲当年埋下的后门,如今成了他们的武器。
合租公寓的厨房飘着中药味,林小雨正在熬制母亲留下的 “安神汤”,药罐里的艾草、薄荷等药材在沸水中翻滚,香气顺着通风口散开。“母亲说这汤能‘定心神’,” 她舀出汤药时,药勺碰撞罐底的声音意外触发了摄像头的异常 —— 监控画面突然卡顿,积分系统的后台数据短暂暴露:“7 位低积分员工的生理数据正被单独分析”,分析项里赫然有 “哮喘发作频率”“对烟味敏感度” 等与实验相关的指标。
刘默趁机入侵系统,发现这七位员工的心率、皮质醇水平等数据被标记为 “高反抗倾向”,分析报告的接收方是红枫海外空壳公司。“他们在用健康数据筛选‘潜在异见者’,”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1998 年的实验也用了类似方法,只是当年靠人工记录,现在靠系统自动分析。” 他的屏幕突然弹出张诚发来的文件:1998 年红枫员工的 “顺从性评分表”,其中 “对烟草味耐受度” 占比 71%,与当前系统的 “环境适应力积分” 权重完全相同。
八点的线上教学如期而至。刘默共享屏幕演示 “数据伪装插件” 的用法:“打开后,系统看到的是‘专注工作’,你们实际可以查资料、接电话……” 张姐的儿子突然在镜头外哭起来,她慌乱中按错键,插件失效的瞬间,主管的消息弹了进来:“张姐在处理私人事务,积分扣 71 分。” 张姐的哭声在麦克风里传开:“我儿子哮喘犯了,这也扣分?” 她的工牌在镜头前晃动,背面贴着的 “无烟联盟” 贴纸隐约可见。
季风立刻切换虚拟背景,将父亲的 “反抗者协议” 投影在屏幕上:“别慌!现在全体关闭私人数据授权!” 七台电脑同时操作的瞬间,系统发出刺耳警报,屏幕弹出 “伦理审查程序启动”—— 父亲的后门被触发了。监控画面突然切到 1998 年的红枫实验室,年轻的季明远对着镜头说:“积分制是暂时的,反抗者终会找到钥匙”,他手里的铜烟盒在光下泛着与季风手中同款的光泽。
季风的父亲旧工牌在铜烟盒里发烫,他将工牌贴近电脑,金属感应让系统的隐藏分区解锁,里面存着 1998 年的 “远程监控实验报告”:“711 名受试者中,71% 会因积分压力主动调整行为,甚至隐瞒真实想法”。报告的附件是段录音,父亲的声音带着疲惫:“这不是监控,是精神驯化…… 但如果我不做,会有更狠的人接手”,背景里传来母亲的咳嗽声,与林小雨此刻压抑的喘息重叠在一起。
次日的远程会议上,主管的虚拟形象脸色铁青,“云效 3.0” 的积分排行榜显示七位低积分员工的分数一夜飙升至 800+。“系统出故障了?” 他的鼠标疯狂点击刷新,背景里的雪茄烟雾突然变浓,烟灰落在虚拟桌面上,烫出的焦痕形状与红枫特供雪茄的灼烧痕迹完全一致。“季组长,你昨天接触过服务器?” 他的智能手表绿光闪烁,正在扫描季风的屏幕,表盘反射出后台的操作记录:“检测到 7 次异常授权,IP 与旧烟厂实验室同源”。
季风的虚拟形象微笑着举起父亲的旧工牌:“在研究公司历史,这工牌的芯片还能用呢。” 工牌在光下折射出微型投影,1998 年父亲与七位同事的合影在屏幕上展开,每个人胸前的工牌都标着 “711 项目组”。屏幕后的刘默趁机启动 “后门程序”,主管的后台突然弹出 1998 年的实验画面:父亲对着镜头说 “积分制是暂时的,反抗者终会找到钥匙”。林小雨的长命锁在胸前发烫,锁芯里的母亲照片与虚拟背景重叠 —— 年轻的母亲举着实验报告,背景的白板写着 “远程监控的破绽:人性”,字迹旁画着小小的艾草图案。
反抗的涟漪正在扩散。更多员工在联盟群里匿名留言:“我也被积分绑架过,上次拒绝陪客户吸烟被扣了 111 分”“昨晚收到了‘焦虑诱导’广告,说‘积分低会影响房贷审批’”。刘默的插件下载量突破 71 次,系统后台的投诉量激增,合规部门不得不回应:“将评估监控范围合理性”。回应的措辞与 1999 年红枫面对员工投诉时的回复几乎一致,只是把 “烟草味” 换成了 “监控频率”。
公寓的门铃突然响起,快递员送来七个匿名包裹,里面是印有 “无烟职场联盟” 标识的口罩,口罩夹层的芯片能屏蔽摄像头的面部识别。季风拆开包裹时,发现每张口罩里都夹着片艾草叶,与林小雨熬汤用的药材完全相同。叶片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张诚提供,红枫通过快递 GPS 定位联盟成员”。楼下的街道上,红枫贸易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里的摄像头正对着公寓窗口,镜头反射出七片飘动的艾草叶 —— 那是他们的暗号,代表 “反抗进行中”。
深夜的电脑屏幕亮着联盟的聊天记录,七位员工决定联合提交 “监控优化申请”,要求 “积分与私人生活数据脱钩”。刘默的反监控程序显示:红枫的服务器正在删除 “1998 远程实验” 的关联文件,但父亲的 “反抗者后门” 已自动备份了关键数据,备份路径藏在 “艾草种植指南” 的图片元数据里。
林小雨的长命锁在月光下泛着光,锁芯里的母亲便签显形:“监控能看到行为,看不到人心 —— 七个人的勇气,能挡住千只眼睛”。她将便签拍给联盟成员时,系统突然推送 “员工满意度调查”,其中一题藏着摩斯密码:“711 号实验的终点是起点”,解码后是 “红枫用积分制筛选下一代实验体,目标 711 人”。
季风的铜烟盒贴在窗玻璃上,金属壁反射的光线下,楼下轿车的车牌显形 —— 与陈景明儿子的车牌号相同,尾号 “711” 格外刺眼。父亲的日志在风中翻动,最后一页的字迹被烟渍晕染却依然清晰:“真正的牢笼不是数据,是害怕失去的恐惧;真正的钥匙不是技术,是彼此信任的勇气”。日志旁贴着张旧照片:父亲和母亲在旧烟厂的艾草田,两人手里的铜烟盒与长命锁轻轻碰撞,像在传递某种无声的约定。
净化器的蜂鸣声渐渐平缓,滤芯上的金属粉末和蓝色结晶在艾草香中沉淀。三人望着屏幕上不断增加的 “申请签名”,刘默突然笑了:“系统显示‘反抗者数量 7 人’,正好触发了父亲的后门”。屏幕右下角的积分提示一闪而过,季风的积分定格在 711 分,但这次的数字旁,多了行小字:“反抗者积分:711(满分)”。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在积分明细上投下艾草叶的影子,像给这串数字盖上了无形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