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州的初雪落在 “希望公园” 的艾草田上，薄薄的积雪像给翠绿的叶片裹上了银纱，叶片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在雪光中格外清晰。季风蹲在当年那棵老艾草树下，手里捧着父亲遗留的铜烟盒，盒盖内侧的刻痕在雪光中显形，组成 “最终备份” 的坐标 —— 每道刻痕都对应着树根的走向，像天然的地图。树皮下渗出的汁液在低温下凝成细小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光，季明远的日志里写过：“艾草树在寒冬会把养分藏在根部，就像真相，总要熬过最冷的时光才会显现。”

林小雨站在他身后，长命锁上的积雪正在融化，水珠顺着锁链滴落在泥土里，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湿痕，像在唤醒沉睡的秘密。她的手套指尖处磨出了破洞，露出的指腹冻得发红，却依然紧紧攥着母亲的旧地图。“母亲说‘暖根才能生新芽’，” 林小雨将掌心贴在树干上，雪水浸湿了她的手套，掌心的温度让树皮微微发热，“这土壤里一定藏着什么。”

季风抬头时，看见她呼出的白气与树的呼吸交织，在冷空气中凝成短暂的雾。他突然伸手帮她拂去发梢的雪花，指尖触到她的耳尖，两人都愣了愣，雪地里的寂静里，只有彼此的心跳声格外清晰，盖过了远处公园的喧嚣。刘默的金属探测器在树根旁发出 “嘀嘀” 声，屏幕显示地下三十厘米处有金属物体，边缘呈不规则的六边形，与铜烟盒的轮廓完美契合。“形状像个盒子，” 他扒开表层的积雪，露出带着艾草清香的泥土，土壤里还混着细小的铜屑，“和你铜烟盒的尺寸差不多。” 林小雨突然想起母亲地图上的话：“最暖的地方，是根与心相连的地方”，她将长命锁贴近地面，锁芯里的艾草干叶与泥土产生细微的共振，探测器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像在回应这跨越时空的呼唤。

当季风用铜烟盒钥匙撬开地下的金属盒时，积雪恰好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艾草田上，泛着碎金般的光。盒子里的 U 盘裹在棉布套里，布套上绣着艾草图案，针脚细密而均匀，在花瓣处特意用了绿色丝线，与林小雨母亲针线篮里的线团颜色完全一致。“这是 1998 年的最终备份，” 刘默将 U 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实验的完整数据，代码间穿插着苏岚的红色批注：“此处需用野生艾草萃取液中和”，与周医生的最新研究报告完全吻合，“里面不仅有红枫的黑幕，还有你母亲研发的‘抗成瘾基因标记’，是海外集团最想要的东西。”

公园的长椅上，林小雨翻看着母亲的补充笔记，某页贴着张旧照片：年轻的母亲和季风父亲蹲在这棵艾草树下，手里捧着同样的金属盒，父亲的手指正指着盒盖的锁孔，母亲的侧脸带着笑意，阳光落在她发梢。照片背面的字迹写着：“等孩子们能看懂这棵树的年轮，就让他们来取”，墨迹边缘有淡淡的水痕，像是写的时候落了泪。季风坐在她身边，肩膀轻轻碰到一起，他指着照片里父亲的手：“你看，他握盒子的姿势，和我刚才一模一样 —— 食指总在锁孔边缘多停留半秒。”

“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一起来找？” 林小雨的声音带着笑意，长命锁在掌心微微发烫，锁身的纹路在阳光下显露出 “平安” 二字。季风望着她眼里的光，轻声说：“我想，他们是希望我们知道，有些温暖，是会代代相传的。” 远处的公园入口，几个戴红领巾的孩子正在挂 “无烟公园” 的标语，标语绳上系着小小的艾草结，他们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惊起枝头的落雪，雪花落在标语上，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刘默的电脑突然弹出联盟的消息：“海外集团残余在澜州某企业藏了最后一批监控设备，伪装成‘无烟认证奖品’”。他放大屏幕上的设备照片，发现底座的花纹是红枫特有的枫叶图案，叶脉处藏着极小的 “711” 标记，“他们想用‘无烟’的名义，继续监控烟民数据，就像当年用‘低害烟草’做幌子一样。”

被举报的企业会议室里，“无烟认证” 的奖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镀金的表面映出扭曲的人影。底座的枫叶图案藏在卷草纹里，叶脉的走向与红枫烟盒的 logo 完全一致。季风假装参观时，铜烟盒突然发烫，盒盖弹出的微型检测仪显示：奖牌内部有信号发射器，频率与海外集团服务器的加密波段完全匹配，波动曲线像条扭曲的蛇。

“这奖牌真精致，” 林小雨伸手触摸底座，指尖在枫叶图案上轻触，金属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与她口袋里的艾草香囊形成鲜明对比，“就是有点凉，不像真正的艾草制品带着暖意。” 企业负责人的脸色微变，下意识挡住奖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是纯金属打造的，自然凉。” 他的袖口沾着细小的金属屑，与奖牌的材质相同，刘默趁机用手机扫描，后台显示设备正在收集会议室的语音数据，关键词包括 “尼古丁”“戒烟”“艾草”，甚至还有 “季明远”“苏岚” 的名字。

季风突然将铜烟盒放在奖牌旁，金属共振让发射器暂时失灵，检测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我们联盟也在做无烟认证，最看重的不是奖牌，是员工真正的感受。” 他看向林小雨，目光温柔，“就像这棵老艾草，根扎得深，才不怕风雪。” 林小雨会意地补充：“母亲总说，装出来的温暖，骗不过真正需要暖意的人 —— 她当年就靠闻艾草的香气，识破了红枫的假实验数据。”

负责人的额头渗出细汗，顺着鬓角滑落。刘默的反监控程序已截获设备传输的数据包：“里面有企业高管与海外集团的通话记录，说要‘用无烟认证做掩护，收集低耐受人群数据，特别是 1998 年实验者后代’。”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落在会议室的玻璃上，模糊了外面 “无烟企业” 的标语，标语牌的支架上，还残留着安装监控摄像头的螺丝孔。

公园的艾草田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积雪在夕阳下泛着粉红的光。季风和林小雨将金属盒放回原处，上面覆盖着新的泥土和艾草种子，种子是从老树上采集的，周医生说 “这样长出的艾草，抗尼古丁效果最好”。“让它继续守着这里吧，” 林小雨轻声说，指尖抚过刚埋好的土壤，“就像父母当年那样，把真相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季风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影子在雪地里拉得很长，重叠的部分恰好遮住树根的位置，像在守护这个秘密。

“刘默说，海外集团的最后据点被查封了，所有监控设备都被销毁了，” 季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布面是母亲的旧衬衫改的，上面还留着淡淡的艾草印，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叶，“这是从老树上摘的，周医生说做成香囊，冬天能防哮喘，还能安神。” 布包的绳子上，系着个小小的铜制艾草叶吊坠，是他用铜烟盒的边角料一点点磨出来的，叶纹深浅不一，却格外认真。

林小雨接过布包时，指尖触到他的温度，突然抬头问：“你父亲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给我母亲送艾草？” 她的眼里闪着期待的光，长命锁在暮色中泛着银辉。季风望着她，认真点头：“我想是的，因为重要的人，值得用所有暖意去守护 —— 父亲的日志里，每页都记着母亲的哮喘发作时间，比记实验数据还认真。” 雪地里的风带着艾草的清香，长命锁与铜烟盒的吊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这跨越时光的默契伴奏，也像在回应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

联盟的庆祝消息在手机上弹出：“澜州成为首个‘无隐藏监控城市’，无烟职场覆盖率达 91%”。刘默发来张照片，是孩子们在公园的雪地里堆的雪人，雪人戴着红围巾，手里举着 “禁烟” 的牌子，旁边插着刚栽的艾草幼苗，幼苗上还系着个小卡片，写着 “暖根生光”。

除夕夜的合租公寓里，艾草熏香的气息混着饺子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驱散了冬夜的寒意。林小雨将母亲的旧香囊挂在窗边，香囊里的新艾草发出淡淡的清香，与锅里饺子的蒸汽交织成温暖的雾。香囊的绳子上系着季风送的铜吊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季风在厨房煮饺子，铜烟盒放在餐桌中央，里面装着刘默送来的 “无烟职场纪念章”，章面刻着棵茂盛的艾草树，树下有两个交握的手影。

“明年春天，我们去种更多的艾草吧，” 林小雨看着窗外绽放的烟花，长命锁在灯光下泛着光，锁芯里的艾草干叶在暖气中微微舒展，“让澜州的每个角落，都有能挡住阴霾的暖根 —— 公园、学校、办公楼…… 让大家闻到艾草香就知道，这里是安全的。” 季风将盛着饺子的碗放在她面前，碗沿的温度刚好不烫嘴，是母亲教他的 “三摸法” 试出来的：“好，还要在每个公园都立块牌子，写上‘有些秘密，要用心才能看懂’—— 就像这棵老艾草，不懂它的人只当是野草，懂的人知道它藏着多少勇气。”

电视里正在播放澜州的无烟职场新闻，画面里的老艾草树覆盖着积雪，树下的泥土里，新的嫩芽正蓄势待发，镜头拉近，能看见芽尖泛着淡淡的绿。林小雨的长命锁与季风的铜烟盒并排放在桌上，两种金属在烟花的光影中泛着同样的暖意，像在诉说着：真正的守护，从不是冰冷的监控，不是复杂的密码，而是让暖意扎根心底，像艾草的根一样，在岁月里生生不息，在代代相传的勇气里，长出对抗阴霾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