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试探,梅若云看得出,柳如辉对六丫头虽感兴趣,却并不上心。可若再与他多聊会儿,他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六丫头。
“柳公子难道忘了?六丫头连你的床榻都躺过,难道她在你心里不重要?”
郁婉清的计谋柳如辉何曾忘过?做假戏时,他差点儿没忍住动了六姑娘,要不是被郁婉清威胁,恐怕六姑娘的清白已被他霸占。
后来六姑娘被捉奸在床回到郁府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也懒得过问。
很快听说她得了怪病死了,柳如辉认为是被捉奸在床羞愧难当后自我了断,郁家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便找了个暴病而亡的由头。
谁知她竟然奇迹般回来,在丞相大人的寿宴上柳如辉看到她出现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甚至担心那是六姑娘的鬼魂,回来向他索命,搞得他更不敢提及帮郁婉清演戏之事。
还好此事做得隐秘,柳家其他人并不知情,而郁家肯定也不愿提及这等丑事,柳如辉便心安许多。
那日为和离之事上郁家的门,再见到死而复生六姑娘时,柳如辉确定她是人不是鬼,才特意装作若无其事而又轻蔑的样子。
现在梅若云突然提及此事,难道是因为六姑娘在他的榻上躺过,丞相大人瞧不上这个女儿,想将她给了自己,才派梅若云前来试探?可梅若云刚才明明说丞相大人不会同意?
柳如辉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眯起眼,似笑非笑:“柳姨娘应该清楚此事的经过,我只是帮婉清而已,我敢对天起誓,没动六姑娘一根毫毛。”
“动没动不重要,重要的是六丫头在你的榻上躺过,若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任何传言。”
刚提到六丫头时,柳如辉看似还有些兴趣,可现在他又似乎想要拒绝。梅若云决定说出最重要的,不相信他不会上郁府的门求娶六丫头。
“柳公子的妾室死得离奇,难道你没想过是谁人所为?”
对柳如辉而言女人如衣裳,随时可以更换,可丽歌毕竟是被人害死,他却查不出任何结果,传出去让人笑话。
梅若云如此发问,应该知道些什么,柳如辉不由问道:“难道五姨娘知道?到底是谁害死我那妾室?”
梅若云小声提醒道:“柳公子还是想一想你那妾室死的那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便明白是谁人所为?”
柳如辉仔细回想,那段时日,正是他和郁婉清和离之时,而郁婉清一口咬定她和家丁厮混是丽歌陷害,恐怕郁家人也是如此认为,难道丽歌之死跟丞相大人有关?
柳如辉抬眼看向梅若云,目光中充满疑惑:“你是郁家人,为何要给我说这些?到底意欲何为?”
梅若云轻轻一笑,目光意味深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瞒柳公子,我希望你能将我家的六丫头娶走,省得她在郁府生事。你都不知道,自从她活着回来,郁家的后宅都没安宁过。”
“你刚说过,丞相大人不会同意。”
“只要柳公子想办法把六丫头和您躺在一张榻上的事传扬出去,老爷被逼无奈只能同意。”
“这招够损,真想不到你们郁府后宅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坏。”
“柳公子不是女人,哪知女人的不易?我就不相信,你们柳府的后宅能干净到哪里去?”
柳如辉不好再奚落:“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难道柳公子不想报杀害妾室之仇?”
柳如辉还真不想为一个妾室报仇,不过搞点事情出来倒是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亦可让丞相大人知道他的厉害,省得每次见到他总是一副黑脸。再就是可以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何乐而不为?
“杀害妾室之仇自然要报,五姨娘回去等消息,不久郁家六姑娘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梅若云喜道:“那我就祝柳公子心想事成。”
接着二人推杯换盏对饮起来,然后梅若云边吃边帮柳如辉出主意。面对如此完美的计谋,两人笑得十分开心。
……
陪父亲用完饭后,四位姑娘各自回到自己院中。
萧素娥和周秀兰听了女儿的描述,都十分开心。
萧素娥对女儿叮嘱道:“你父亲的改变虽然让人有些意外,总归比以前好,你要抓住这等机会,要多在你父亲面前表现,给他留下好印象。只可惜你能见到你父亲时,四个丫头都在,只怕你的风头被人抢去。尤其是六丫头,现在能说会道,最会抢风头。”
郁婉欣并不以为然:“娘太高看六妹,今日在饭桌上,六妹都没怎么说话,她根本抢不了女儿的风头。”
萧素娥放心道:“那娘就放心了。”
郁婉欣又说出一个让萧素娥高兴的事:“娘,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离开和煦院时,连生告诉我们往后可以随时去看望父亲,他绝对不会阻拦。”
“竟有这等事?那娘就不用担心你没有机会在你父亲面前表现,不如今晚便去?”
“刚陪父亲用过饭,晚上又去,只怕父亲会烦,不如等女儿将护膝做好,再绣上梅花亲自给父亲送去?”
“这个主意好,既可表达关怀之意,也可让你父亲看到你的绣工。皇后娘娘绣工了得,自然看重未来的儿媳妇绣工是否出彩,这一点你父亲是知道的,他心里定会认为几个姐妹里你是最适合嫁给三皇子的人选。”
“女儿不跟娘聊了,得赶快去做护膝。”
“快去吧。”
萧素娥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里踏实许多。等一个月的禁足时间结束后,她定要继续发挥半老徐娘的魅力,助女儿一臂之力。
周秀兰则对两个女儿说:“近期娘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要多向外求,而应多向内求。争便是向外求,到最后搞得劳心劳力,可能还会一无所得。你们两个往后跟姐姐妹妹们在一起,不要争着在你们父亲面前表现,争是没用的,只要做好自己,说话做事谨守本分,又懂得关怀长辈,老爷自然会看在眼里。”
两个女儿点头称“是”。
郁嘉梦说:“娘近期变化甚大,女儿都快不认识您。”
周秀兰轻轻一笑,目光柔和地看向女儿:“人的变化往往是一念之间,自从娘知道买凶杀人不过是萧素娥一箭双雕的阴谋,那时便开始自我反省;再到何妈妈替我顶罪,娘更是悔恨不已,争到最后不是被人所害,就是害到身边的人;后来六丫头不计前嫌,放了何妈妈,娘被她感动,一下子明白许多,也一下子想通了许多。”
郁家柔说道:“自从六妹放了何妈妈,女儿现在看她倒是顺眼许多。”
周秀兰伸手招呼两个女儿:“你们过来。”
两个女儿依言走近,周秀兰分别拉着她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往后练习马球术不必太过刻意,开心便好,至于开春的马球赛能不能被陛下和皇后娘娘瞧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姐妹要开心。”
两个女儿齐声说道:“女儿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