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羊子山的妻子刘梅也开口了:
“是啊,老师啊,不是咱们家不想供二丫上学,实在是咱这条件有限啊。你看,我们家自己也有两个娃,都在上学,我和子山有没有其他的收入,哎,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说完,刘梅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银海滨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说的是心里话。在这样的穷山村,对于一个仅靠一亩三分地维持生计的家庭来说,要同时供三个孩子上学,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能够理解这个女人。
而一旁的羊子山则一直低着头,再也没有出过声。
此时羊二丫从屋里走了出来,银海滨一看,这不那天晚上自己在半山腰搭的小女孩吗?原来她就是羊二丫啊。
二丫也看到了银海滨,她一脸的诧异,不过还是喊了声:
“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你家看看,二丫,过来,坐老师身边。”
看着眼前的二丫,银海滨似乎想起了女友的童年,他的心里感慨万千。他想让这个女孩重新回到学校去上课,但面对这样的家庭,银海滨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一旁的村长羊长贵看到这场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不过他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哎,咱们这里的情况啊,实在是难啊,像二丫这样上不起学的孩子还多着呢。”
银海滨一听,心里更加的难受了。生活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的教育啊。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不行,一定要改变这样的状况。银海滨在心底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此时坐在银海滨身旁的二丫开口了:
“二叔,二婶,二丫知道家里的情况,二丫不怪您们,二丫可以晚一点再读书,等二丫攒够了歉,二丫就能回到学校去读书了。”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羊子山看着懂事的侄女,眼角却闪着晶莹的泪花。
而刘梅听二丫如此说,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去不停的用衣袖擦拭着眼睛。
就连村长羊长贵都差点没忍住。
是啊,这样的场景,别说是他们了,就连银海滨此时的眼角也已经湿润了。
银海滨摸着二丫的头,对着羊子山和刘梅说道:
“这样吧,明天先让二丫去学校报到,课先上着,学费的事情我来办吧。”
因为银海滨实在不忍心让这么懂事的女孩就这么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学业,那样对二丫来说太残忍也太不公平了。
羊子山夫妇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年轻的老师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就连村长羊长贵听了这话以后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老师竟然有如此的菩萨心肠。这样的老师,几十年了,说实话,羊长贵见得也不多。
“这怎么好意思呢?”几乎在同一时间,羊子山和刘梅都说出了这句话。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先这么办吧!”银海滨拍了拍二丫的肩膀对她说道:
“羊二丫同学,明天记得去学校上课哦。”
然后站起身对着羊子山夫妇说道:
“天不早了,就这样决定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二丫第一个站了起来,一双早已湿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银海滨,似乎在传递着她小小心灵里对他的感激之情,而这种感激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羊子山夫妇和村长羊长贵也同时站了起来,感动的一路将银海滨送到了村口。
银海滨跨上了他的那辆摩托车,朝着几人挥了挥手:
“别送了,都回吧!二丫,明天学校见!”
然后发动摩托车,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羊头村。
而在后面一路看着的二丫等人,直到看不到银海滨的影子和听不见摩托车的轰鸣声才慢慢的往回走!
“这样的老师,真难得,真少见!”在回去的路上,村长羊长贵一边走着一边对羊子山夫妇说道。
“是啊,这位老师太好了,二丫啊,你要好好读书,以后好好报答这位老师才行啊。”
羊子山看着侄女说道。
二丫看着二叔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已经把这份感激深藏在了心里。
就这样,二丫又回到了学校。
银海滨看到教室里坐满同学的课桌,心才平静了下来,这一下他终于可以安心的放心的把他的知识无私的传授给在坐的所有同学了。
考虑到二丫家离学校太远,银海滨决定干脆帮人帮到底。
这一天放学以后,他布置完作业,然后对着全班同学宣布:放学!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了一句:
“羊二丫同学请先留下来。”
等到其他同学都离开教师以后,银海滨才再一次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来到二丫旁边,对她说道:
“二丫啊,老师有个想法,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老师,您说,我听着呢。”二丫眨巴着眼睛看着银海滨。
“你看啊,你每天一个人走路,早晚在路上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不如啊你就住在老师这里吧。这样也能把走路的时间用来学习,你觉得呢?”
“老师,这样方便吗?”二丫似乎有所顾忌。
“没事的,放心,老师是一个人住,老师的宿舍也挺宽敞,不会影响老师的。”
“那我得回去跟我二叔二婶说一声,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二丫想了想对银海滨说道。
“那是当然,一定要征得他们的同意老师才敢让你住在我这啊,二丫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说完,银海滨摸着二丫的头接着嘱咐道:
“那你今晚回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二叔二婶,明天回学校再把结果告诉老师,好吗?”
“嗯,好的。”二丫点了点头。背上书包站起身来。
“老师,那我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银海滨看着已经走出教室的二丫在后面嘱咐了一声。
“老师,放心!”外面传来羊二丫的声音。
羊儿丫的事情解决了,但羊头村还有像羊二丫这样的孩子们呢?又该如何去帮助他们呢?
在银海滨的心里,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