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早餐风波？猪食都比这强！

时间在寂静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林霄目不转睛地盯着床沿那边红色的身影，心脏随着烛火的每一次跳动而轻轻颤动。那颗“效果随缘”的药丸，到底有没有用？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林霄快要按捺不住，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卖给了他一颗过期麦丽素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强忍着什么的闷哼从盖头下传出。

紧接着，林霄看到苏清月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原本如同雕塑般僵直的脊背，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弧度。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极其缓慢地蜷缩了一下，又努力伸展开，仿佛在尝试重新掌控这具麻木的身体。

有效果！虽然看起来效果确实很“随缘”，起效慢，而且似乎过程并不舒服，但至少她在恢复！

林霄心中一喜，差点脱口而出问一句“感觉怎么样”，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对方刚刚恢复一点，警惕心肯定还在最高点，自己任何过界的举动都可能引发反效果。

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假装看向别处，但眼角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边。

又过了一会儿，苏清月的呼吸似乎变得顺畅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她依旧没有更大的动作，也没有试图自己掀开盖头，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积攒力气，也像是在消化当前这诡异无比的局面。

【叮！吸收来自目标【苏清月】的【困惑能量】、【虚弱能量】、【轻微感激？（疑似）】，梗力+6！当前梗力：10。】

还有感激？虽然系统都打了问号，但这无疑是个好信号！林霄心里稍微踏实了点。看来这波投资不亏。

就在这时——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打破了房间内脆弱的平静。

林霄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苏清月的身体也瞬间再次绷紧，刚刚松弛下来的手指猛地攥住了衣角。

一个尖细又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爷！小姐！时辰不早了，该起身给夫人敬茶了！”

是王管家的声音！那个记忆里头号恶奴！

林霄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麻烦来了！

他看了一眼苏清月，压低声音快速道：“是王管家。你…能行吗？”

盖头下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嗯”。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看来她暂时不想，或者不能暴露自己恢复的情况。

林霄立刻会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朝着门外应道：“知道了，这就来。”

门外的王管家哼了一声，脚步声渐远，似乎是去复命了。

（承）

压力瞬间转移到了林霄这边。

敬茶？这可是古代大家族新妇（虽然他是赘婿，但道理类似）第一天早上的重要环节，规矩繁多，一不小心就会出错，正好给了那岳母王氏刁难人的借口。

而且，苏清月这状态…能顺利完成吗？万一露馅怎么办？

他自己也对这世界的礼仪一窍不通啊！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块也是模糊一片，估计当时早就吓傻了。

“系统兄！礼仪速成班有没有？急救一下！”林霄赶紧在心里呼喊。

【叮！检索到技能：【基础礼仪速通（临时）】。兑换需梗力x15。效果：获得本土世界基础礼仪知识（有效期1时辰）。备注：临时抱佛脚，够用就行！】

…15点？你抢钱啊！我现在只有10点！

林霄看着那可怜的10点梗力，欲哭无泪。这系统真是死要钱！

“便宜点的有没有？比如…注意事项清单？”

【叮！兑换【避雷指南（敬茶篇）】（文字版）需梗力x8。备注：只看不练，照样完蛋！】

8点！还是肉疼，但至少买得起了！而且只是文字信息，应该够用了…吧？

“换！赶紧换！”

【兑换成功！消耗梗力x8，剩余梗力：2。【避雷指南（敬茶篇）】已发放至系统背包，请查收。】

林霄立刻默念“查收”，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

「勿直视尊长，视线落于对方鼻尖下方。」 「递茶需双手，杯盏低于对方茶杯，表谦卑。」 「茶不可满，七分为宜，不可过烫。」 「受训诫需垂首恭听，不得辩驳。」 「若赐座，需谢恩，坐半臀，腰背挺直。」 「重点：王氏喜挑剔，易因琐事发难，万事忍字当头，勿予口实。」

信息不多，但都是关键点，尤其是最后一句提醒。林霄快速默记了几遍，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他再次看向苏清月，低声道：“还能撑住吗？待会儿…尽量少说话，跟着我做。”

苏清月没有出声，只是盖头又极轻微地点动了一下。

这时，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两个低着头的小丫鬟端着洗漱用具和一套看起来明显是给林霄准备的、半新不旧的衣物走了进来，怯生生地行礼：“姑爷，小姐，奴婢伺候洗漱更衣。”

林霄注意到，这两个丫鬟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新娘一眼，似乎对这位小姐颇为畏惧。

洗漱过程沉默而尴尬。林霄自己胡乱擦了把脸，换上了那身青灰色的长衫，料子粗糙，尺寸还有点不太合身，更显得他身形单薄。

苏清月则由丫鬟伺候着简单净了手，依旧没有掀开盖头，整个过程她都像个提线木偶，动作缓慢而僵硬，好在有盖头遮掩，丫鬟们似乎也没敢多想。

（转）

收拾停当，在一个小丫鬟的引导下，林霄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这间令人压抑的新房。苏清月则在另一个丫鬟的小心搀扶下，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脚步依旧虚浮，但勉强能走。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苏府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透着富裕之气，却也显得格外冷清压抑。一路上遇到的下人，要么低头匆匆走过，要么就投来毫不掩饰的打量和鄙夷目光，偶尔还有窃窃私语和低低的嗤笑声。

林霄绷着脸，努力无视这些，心里疯狂吐槽：“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穿越啊？等爷发达了，把你们眼珠子都抠出来当泡踩！”

【叮！吸收来自宿主自身的【吐槽能量】、【怨念能量】，梗力+3！当前梗力：5。】

好吧，聊胜于无。

来到正厅，岳母王氏已经端坐在主位上了。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绸缎袄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金簪，嘴角下垂，一双眼睛锐利得像鹰，上下扫视着走进来的林霄，毫不掩饰其中的挑剔和厌恶。

厅里还站着几个似乎是苏家的旁支亲戚，也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林霄按照“指南”的要求，垂下视线，上前几步，和苏清月并排站定。他能感觉到身旁苏清月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早有丫鬟端来了茶水。

林霄深吸一口气，率先端起一杯茶，双手奉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岳母大人，请用茶。”

王氏慢条斯理地接过茶杯，指尖长长的护甲几乎要戳到林霄的手。她瞥了一眼茶汤，冷哼一声：“这茶沏得如此之满，是嫌我苏家不够满，要溢出去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来了！果然开始了！

林霄心里暗骂，脸上却只能做出惶恐的样子，低头道：“小婿知错。”

王氏这才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重重放在一旁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目光转向盖着盖头的苏清月，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带着冷意：“清月，你也辛苦了。既已礼成，日后当谨守妇道，相夫…”她顿了顿，似乎觉得“相夫”这个词用在赘婿身上极其别扭，生生改口，“…持家，莫要失了苏家的体面。”

苏清月微微屈膝，盖头晃动，发出一声极轻的：“是，母亲。”

声音依旧虚弱，但勉强维持了平稳。

王氏似乎也没指望她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罢了，坐下用早饭吧。”

（合）

两人在下首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坐下，真的只坐了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

早饭被端了上来。

放在林霄面前的，是一碗清澈见底、几乎能数清米粒的稀粥，一小碟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咸菜，还有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颜色发灰的粗面馒头。

就这？赘婿没人权是吧？连早饭都克扣？

林霄看着这顿“丰盛”的早餐，胃里一阵抽搐。原主记忆里苏家可是顿顿精米白面，肉食不断的！

他偷偷瞟了一眼旁边苏清月的小几，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粥是稠的，馒头是白的，还有一小块点心。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王管家就站在王氏身后，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仿佛在说：“吃吧，这就是你该有的待遇。”

林霄心里火冒三丈，但想起“指南”里的“忍”字诀，只能强行压下怒火，默默拿起那个硬得能砸死狗的馒头，咬了一口。

嚯！差点没把他牙崩掉！而且又干又涩，还带着一股霉味。

那稀粥更是跟白开水没什么区别，咸菜齁咸无比，根本无法下咽。

这玩意喂猪猪都得绝食吧？！

他艰难地咀嚼着，感觉像是在受刑。旁边的苏清月也只是小口喝着粥，几乎没有动那些食物。

王氏一边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自己面前精致的早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林霄，冷不丁又开口：“听闻你昨日在街上，弄了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赘婿之身，不知安分守己，读书上进，净学些商贾贱业，徒惹人笑话！”

林霄心里一凛，消息传得这么快？看来这王管家没少打小报告。

他放下馒头，低着头回答：“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小婿…小婿只是想为家中略尽绵力。”他差点把“赚点饭钱”说出去，幸好刹住了车。

“绵力？”王氏嗤笑一声，“不给我苏家丢人现眼就是烧高香了！吃完便回房好生待着，无事不得随意出府，免得碍眼！”

赤裸裸的禁足令。

林霄拳头在袖子里握紧，又慢慢松开。他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神色，低声道：“…是。”

这顿备受煎熬的早饭总算结束了。

起身告退时，林霄感觉自己的半拉屁股都坐麻了。他和依旧需要丫鬟搀扶的苏清月，在一屋子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中，缓缓退出了正厅。

走在回廊，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克扣饮食，当众羞辱，禁足府内…

这苏家，是真的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啊。

林霄看了一眼身旁依旧盖着红盖头、身影单薄的新娘，又想起自己那只剩下5点的梗力和系统商城里那些贵得要死的东西。

活下去，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而接下来被禁足在府里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那暗中下药之人，会不会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