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秃头强假发把脉梗】
周三上午，金融系《计量经济学》期中课堂。
秃头强端着保温杯走进来，杯里泡着未知褐色颗粒，一股药味。
“各位，今天随堂测，题不难，别抄。”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头顶——那里只剩几根顽强的刘海，今天却套了顶乌黑浓密的假发，发际线低得惊人。
前排同学忍笑到发抖。
沈予宴把笔夹在指间转，余光扫向悠悠：“你给的方子？”
悠悠小声：“防脱洗发水加侧柏叶，外用，不包生发。”
沈予宴忍俊不禁。
随堂测开始，秃头强背手巡逻，走到悠悠桌前，忽然停下：“手伸出来。”
全班抬头，以为他要抓作弊。
悠悠乖巧摊手，秃头强两指搭她脉，一脸高深：“脉象浮数，昨晚几点睡？”
“三点。”
“嗯，肝火旺，记得喝菊花茶。”
说完继续往下走，众人目瞪口呆。
后排学生窃窃私语：“老师把脉脉相承玩明白了。”
下课铃响，秃头强收卷，抬手制止同学离开：“耽误两分钟，让鹿同学给大家讲防脱小贴士。”
悠悠被点到名，只能站起，从背包掏出一小瓶棕黄液体：“自制首乌生姜酊，每日三次，按摩百会穴。”
有男生举手：“能摸吗？怕越摸越秃。”
悠悠笑：“先摸脉，再摸头，辨证施药。”
哄堂大笑中，秃头强为了示范，当场摘下假发——
灯光下，头皮锃亮，顶部仅存几根长发倔强挺立。
他郑重其事：“治病先治心，大家别笑，脱发也是病！”
掌声雷动，手机快门此起彼伏，论坛新帖诞生：
【秃头强：脱发不丢人，把脉才专业】
中午，教师食堂。
秃头强端着托盘，坐到悠悠和沈予宴对面，一脸期待：“小鹿，我这脉还有救吗？”
悠悠三指轻搭，沉吟片刻：“肾阳略虚，加夜交藤、补骨脂，另忌熬夜和浓茶。”
秃头强连连点头，掏出小本本记下，又把假发推给她：“你摸摸，这发质怎么样？”
沈予宴正在喝水，当场喷了。
悠悠认真捏了捏：“纤维太粗，闷热不透气，建议换轻薄蕾丝款。”
秃头强：“……”
下午，校医院中医科门口排起长队，全是被秃头强安利来的脱发学生。
医生目瞪口呆：“你们金融系什么时候开始搞中医门诊？”
悠悠被临时拉去当志愿者，写方、配药、演示按摩，忙到起飞。
沈予宴倚在门框，负责维持秩序，顺手把插队同学拎出去。
一天下来，悠悠收到三面锦旗，称号从“学神”升级为“发神”。
傍晚，教师公寓。
悠悠瘫在沙发，手指酸软。
沈予宴端着冰西瓜过来，用叉子喂她一块：“感受如何？”
“累，但成就感爆棚。”她含糊地说，又想起什么，“给你也摸摸脉？”
沈予宴挑眉，把手递给她。
三指落下，悠悠眉心微蹙：“脉弦细，阳亢，最近头痛频率增加？”
沈予宴没回答，算是默认。
她起身，从抽屉拿出一个新香囊：“加了珍珠母和夏枯草，放床头。”
沈予宴接过，指腹摩挲绸面，忽然道：“如果……我的脉象永远好不了呢？”
悠悠抬眼，眸色澄澈：“那我就一直调，直到它肯好。”
夜里，悠悠在厨房熬新药，火灵芝最后半片入锅，汤色金黄。
沈予宴处理战队邮件，屏幕右下角弹出新闻——
【全国性脱发大会将于下周在澜市举行，主办方诚邀A大“发神”鹿悠悠做嘉宾演讲】
他失笑，把链接发给她。
悠悠擦手一看，瞬间红了脸：“我只是半吊子，哪敢上台。”
沈予宴：“去，让他们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头’等大事。”
她犹豫两秒，郑重点头：“好，那你也去，当模特。”
沈予宴：“……”
第二天清晨，校办会议室。
秃头强戴新假发，发际线自然，发质柔软，一脸春风：“多亏小鹿，我的自信回来了！”
领导们鼓掌，决定授予悠悠“校园健康大使”称号，并推荐她代表学校参加脱发大会。
苏清妍坐在末席，低头刷手机，脸色难看。
会议结束，她拦住悠悠，冷笑：“你以为风光无限？不过是被人当枪使。”
悠悠神色平静：“至少这把枪，救了无数根头发。”
苏清妍被噎住，愤愤离开。
下午，悠悠在实验室配制新一批防脱洗发水。
手机响起，大师兄发来加密文件：
【脱发大会赞助商背景复杂，幕后金主：苏氏化工。】
【他们推出新款生发素，急需形象正面的校园大使站台。】
悠悠指尖一顿，指节轻敲桌面：“原来，是在这儿等我。”
晚上，沈予宴陪她去实验楼取材料。
电梯上到18层，灯突然闪两下，停住。
沈予宴按警铃，无反应。
悠悠嗅到一股刺鼻气味，立刻捂住他口鼻：“甲醛超标，有人放化学烟雾！”
她取下发卡，撬开电梯顶盖，把药香瓶塞给他：“含住，别吸。”
自己则屏息，三两下攀上轿厢顶部。
楼道应急灯亮起，一个黑影手持喷雾罐，正往通风口倾倒液体。
悠悠甩手，银针破空，“叮”一声击中罐体，液体四溅，黑影惨叫捂眼。
与此同时，沈予宴踹开电梯门，把悠悠拉上来，两人冲向楼道。
黑影踉跄逃跑，帽檐下银色月牙反光刺眼。
悠悠欲追，被沈予宴拉住：“烟雾有毒，先报警。”
她咬牙，指间第二根银针终究没出手。
警车呼啸而至，实验楼被封。
校领导震怒，脱发大会组委会却发来邮件：
【鉴于鹿同学涉及公共安全案件，特邀嘉宾资格暂停，等待调查结果。】
沈予宴看着邮件，冷笑：“贼喊捉贼，玩得真溜。”
悠悠靠在走廊，手里把玩新得的物证——
被银针击中的喷雾罐，瓶身刻着细小字母：
【MoonX-07 苏氏化工实验样品】
她抬眸，望向远处灯火，声音轻却锋利：
“他们想让我闭嘴，那就让全网听听——”
“脱发的，可不止头发。”
夜里，教师公寓天台。
悠悠打开手机直播，标题简单粗暴：
【今晚，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秃”然袭击。】
她举起喷雾罐，面向镜头，亮出证据。
评论区瞬间涌入万人：
【苏氏化工？熟瓜！】
【原来大使是挡箭牌！】
沈予宴站在她身后，负责后台控场，屏蔽黑粉、固定证据。
直播间人数飙升至百万，热搜第一。
下一秒，所有灯光同时熄灭，整座校园陷入黑暗。
黑暗中，悠悠听见弓弦拉动的细微声——
她猛地侧身，一支微型麻醉箭“嗖”地钉在手机支架，尾部银色月牙晃眼。
远程红外点，落在她眉心。
悠悠屏息，指尖银针已扣，背脊渗出冷汗。
耳机里，大师兄声音低急：“狙击手在对面实验楼，九点钟方向，距离260米，快离开天台！”
她刚欲翻滚，被沈予宴一把拉入怀中，两人扑向地面。
“砰——”
第二箭破空而来，铁制栏杆被射穿，火花四溅。
直播间一片漆黑，弹幕疯狂刷：
【发生了什么？！】
【报警！快报警！】
黑暗中，悠悠听见自己急促心跳，以及沈予宴极轻的声音：
“别怕，我在。”
夜风卷着杀意，远处实验楼红外点一闪而灭，像死神的眼睛，悄然闭上。
（第十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