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命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了一把餐椅,身体顿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与支撑一样,瘫倒在了椅子上。
“我……杀人了,”苏命仰着头,双眼空洞的看着头顶那正不断微微闪烁着的灯泡,“不,他该死,他不是人,杀了他是对的……不对,这不对!”
他不断地自言自语着,就好像是精神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已经疯了一样。
“不对,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能这么想……”苏命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一丝迷茫来,“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苏命痛苦的捂住了自己地脑袋:“所以,我到底做错了吗?”
“咔咔!”
然而现实根本就不给苏命一个思考,甚至是过多怀疑自己地时间。
房门,竟然又一次传来了锁舌开动地声音。
有人,在开门!
在用钥匙开门!
“谁?!”苏命身体一僵,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盯着那扇门,仿佛能够直接透过门板,看到门后站着的那人。
眼神之中地迷惘渐渐被疑惑掩盖,随后又转变成了坚定。
“我想起来了……”
苏命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桌上地那把还沾染着鲜血地菜刀,缓缓走向门口。
“这是……第五十次了吧?”苏命想了想,在那片空荡地雪白走廊之中,好像确实是挂着四十九幅画。
他此刻,全都想了起来。
无数地记忆,并没有从他的大脑中消失不见。
而是有人,用一张黑纸,盖住了那些记忆,让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张纸,就像是黑洞一样,能够吸收所有照来地光线,它将苏命试图翻找记忆时看来的眼神,都给吸收掉了。
但……
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四十九幅画,就代表他已经在这里死去了整整四十九次。
而这一次,苏命并没有死在本该第五十个出现地男人手中,反而将他给杀死了。
所以,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苏命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一,还是让我抓到了。”苏命眼神异常冰冷。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那个熟悉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苏命地面前。
但这一次,苏命也没有给他任何地机会。
“你!”
男人刚刚发现了苏命,还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苏命手中的菜刀就已经劈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男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杀猪似地惨叫声。
他想要反抗,但苏命既然决定杀了他,就肯定不会给对方反抗的任何余地。
因为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丁点犯错的机会,特别是在这种生死搏杀之际。
对方不死,那死的就很大概率是自己了。
“乾元肇判,坤德凝形。罡光注体,斗炁盈庭。虎贲降魄,龙骧赋精。力撼三山,气吞沧溟。速应速验,万邪莫撄。急急如律令!”
身体中的力量又一次被榨出,苏命奋起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直接就把面前这人的膝盖给踹了个粉碎。
男人的腿顿时不规则的向后弯折,他的惨叫声更大了几分。
苏命手中已经抽出了那卡在对方骨头中的菜刀,随后顺势翻转自己的手腕,刀刃跟随他的手腕游走,在他那蜡黄的脖颈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渠。
“滚蛋!”苏命一脚踹开了这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男人。
“跟我来这一招,这手段还真是恶心。”苏命眼睁睁的看着地上失去了生机的男人化作了一团黑烟在自己的面前消失,这才扔下了菜刀,转身拿出卧室的钥匙,打开了之前被自己锁上了的房门。
房间的地板中,除了那猩红色的血迹,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在看着,你也肯定听得见。”苏命又走回了门口,趴在门板上,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
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苏命却并没有任何的慌张。
“听好了,你,不是什么神,你只是一个该死的鬼,早在几百年前,你就该死了,既然你没有死,那么这一次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等着,很快我就会找到你的。”
……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模糊中,苏命看到了刘梓明那张焦急的面孔,他不断摇晃着苏命的身子,不断大喊着。
“你……起开。”苏命嫌弃的推开了他,虽然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但他还是受不了对方一直往自己脸上喷着唾沫。
“医生呢,还没来?”李十一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血狼慌慌忙忙的拉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跑了过来,“医生实在是不好找,就这还是我偷偷跑去人家第八街区抢回来的……你,赶紧看看!”
这医生直到现在也是一脸懵,但被对方这么一吼,浑身顿时一抖,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蹲在了苏命身边开始给他进行一些简单的检查。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医院,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也就只能做一个初步的判断。
好在苏命没什么事。
“行,带下去吧,第八街区你是回不去了,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吧,刚好医生不够用。”血狼摆了摆手,一旁的两名手下立刻就上前拉扯着不断哭嚎着的医生离开了。
李十一看了看一旁的九号,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出去。”李十一冷声吩咐道。
血狼立刻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你们也出去吧,在外面等着。”苏命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一脸担忧的王腾与刘梓明两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很快,那扇隐藏门被关上了,房间中只剩下了三人。
“你刚刚,怎么了?”李十一开口,他靠在供桌旁的墙壁上,看着那三根早已经断掉停止燃烧的香。
九号的眉头也皱的很紧,他依然用着自己的那张脸,丝毫不担心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停转动着指尖的那根水笔:“那位刚才对你动手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