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呼呼的拳头声只持续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却戛然而止。
一只冰冷、纤细、却异常坚定的手,死死地拦在了江河的手腕上,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
是苏晚晴!
不知什么时候,苏晚晴早已从陆沉身后站了出来。
此刻的她,浴袍松散,露出锁骨上刺目的红痕。
她没有看向江河。
她那双曾经盛满江南烟雨的眸子,此刻却只剩下一派冰封荒原。
那眸子越过江河,空洞地投向走廊尽头窗外那片早已被雨水模糊的霓虹。
“江河,”苏晚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就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们对不起你。”
苏晚晴微微侧过头来,目光终于落在江河的脸上。
但却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可你给的那点温暖,那点浪漫根本就救不了我。”
“江河,我只是……不想溺死在你这潭温吞的死水里罢了。”
“死水?”
此刻的江河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声喑哑破碎,带着血沫子的味道。
他猛地甩开苏晚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力度之大让苏晚晴踉跄着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
陆沉见状,立刻扶住了她。
那一刻,陆程看向江河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所谓的活水,”
江河抬手,指尖直直地指向一旁的陆沉,每一个字似乎都掺杂着剧毒:
“就是踩着亲生骨肉的尸骨,爬上这个小白脸的床?”
说完这一句以后,江河猛地掏出了放在上衣内袋里的那支微型录音笔,拇指重重按下了播放键。
陆沉那句“当年为了我的前途,委屈你了……”
此刻清晰无比地在死寂的走廊里回放着,如同恶魔的低语。
陆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与此同时,苏晚晴的身体也剧烈地晃了一下。
亏得她死死地抓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那一刻,苏晚晴看向录音笔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苏晚晴,你以为我只会做生意吗?”
江河逼近一步,眼底是焚尽一切的火焰!
“陆沉,你负责推广的那批特效药,三期临床数据造假的证据,连同你贿赂审查人员的银行流水,现在就在市药监局和几家主流媒体的邮箱里。”
“你猜,你那金光闪闪的前途……还能剩几分钟?”
听完江河这话以后,陆沉刚才的从容瞬间被彻底粉碎。
他像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困兽,眼神陡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好你个江河!”
“你……你竟敢……”
“我敢!”
还没等他说完,江河就厉声打断他的话。
与此同时,江河的目光如最锋利的冰锥般刺向面无人色的苏晚晴:
“至于你……”江河顿了顿,从上衣的另外一个口袋内缓缓地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江河手腕一抖,纸张哗啦一声在两人面前展开。
纸张的顶端,“离婚协议书”这几个黑体大字刺目惊心!
“签字。”
江河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他将离婚协议书和一支笔递到了苏晚晴的面前,姿态如同递上一份死亡判决书一般。
“苏晚晴,请用你的名字,为这场温柔的谋杀画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