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
她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顺着冰冷的门框，缓缓地滑落在地。
身上昂贵的浴袍散开，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
苏晚晴没有去接笔。
她仰起脸，望着江河。
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砸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无声的绝望。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辩解哀求。
只有一种被彻底剥开、暴露在审判台前灰烬般的死寂。
她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是去接笔，而是徒劳地想去抓江河的裤脚。
此刻的苏晚晴像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之人，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此时的江河，早已被眼前的这个女人伤透！
他又岂能回头，他又岂能让她回头呢？
江河猛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苏晚晴的触碰。
那动作之中的决绝和厌恶，对于此刻的苏晚晴来说，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杀伤力！
苏晚晴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蜷缩，最终无力地垂落在华丽的地毯上。
她慢慢地闭上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紧接着她整个人开始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开始抽动。
一旁的陆沉看着崩溃的苏晚晴，又看向如同复仇之神般矗立在自己面前的江河，脸上血色尽褪。
陆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颓然放弃。
他踉跄着后退，撞到了屋内的桌角。
昂贵的水晶烟灰缸「哐当」一声砸落在地，碎片散落一地，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悲鸣。
他不再看苏晚晴，而是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低着头，像一条丧家之犬般，仓惶地从江河身边挤过。
紧接着他冲进了安全通道，凌乱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在楼梯深处。
此刻的走廊，只剩下江河和林晚晴两个人。
江河依旧举着那份离婚协议，像举着一面宣告一切终结的旗帜。
他俯视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林晚晴。
那个他曾经用整个生命去温暖、去守护的女人。
良久，江河缓缓蹲下身来，将离婚协议书和笔放在了林晚晴触手可及的地毯上。纸张边缘擦过林晚晴那冰冷的手指尖。
“天亮之前，”江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天亮之前签好它，交给我。”
江河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他世界里早已彻底崩塌的身影，再没有任何留恋，转身走向电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