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珠在兰蕙心的酷刑折磨下昏死了过去,然后被人按照兰蕙心的吩咐放入进棺木之中丢弃到了东郊的乱葬岗。
狂风呼啦啦地吹动着树干上的残叶,掠过东郊的乱葬岗,发出动物一样的悲鸣嘶吼之声,在漆黑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与诡秘。
陈碧珠在一阵阵的疼痛之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后颈处的疼痛让她抽动了一下嘴角,神经的知觉慢慢开始恢复正常——兰蕙心的那一巴掌用力实在太大,她根本就承受不了,所以便昏死了过去。全身的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头,正在考虑如何从这个鬼地方当中逃出去的时候,黑暗里射出了一道光束。明亮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让她长久处在黑暗里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如此强烈的光芒。
等到睁开眼睛看到了发光的物体,陈碧珠的心瓣颤动了一下——光芒正是那朵先前一直系在班斓腰间的樱花所发出的,每一次它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陈碧珠真的很庆幸它的存在,至少现在它的光芒可以照亮周围,帮助自己逃离出去。
“风羽。”陈碧珠叫着这朵樱花的名字,樱花就像是听懂了一样,在半空中晃动了一下,然后又飞到陈碧珠的手边在她的手腕处不断上下翻飞着,突然之间迸发出一股热量,禁锢在她手腕处的绳子无声断裂开来,然后它用同样的方法将捆住她脚腕处的绳子也给解开了。
获得自由的陈碧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去触摸那朵透明光亮的樱花,黑暗中,樱花就好像是被突然抽空了一样,它的光芒在一点一点地减弱,最后无力地落在了陈碧珠的手掌心里面——风羽是因为解救陈碧珠而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的虚弱。
“风羽……”陈碧珠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透明的花瓣,有冰冰凉凉的触感顺着她的指尖传来。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了她藏在深处的某根神经,陈碧珠使出所有的力气猛然站起身来。只听见“嘭”的一声,陈碧珠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上面的空间竟然会是这么样子的低矮。
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陈碧珠的呼吸变得沉重,四肢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迟缓地抬起了眼睛——是光,她竟然看到了有微弱的光线从上方投射下来!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一样,陈碧珠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怀里面的那朵樱花,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风羽,我们终于可以逃脱出去了!”
陈碧珠吃力地抬起上面沉重的木板,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向着一侧倾斜,瞬间,光亮全部都涌了进来,新鲜的空气让陈碧珠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然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拖着身体向上爬。周围尖锐的钉子在她的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单薄的衣服被撕扯成一片一片。当她爬出来的时候,身体虚脱无力般摔在地上;当她看到周围环境的时候,整个身体僵硬住——她竟然是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她的身后竟然是一个四四方方一头大来一头小的檀香木棺材!她抬眼看着四周,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头。木头做的墓碑插在坟头上,凄凉的夜风呼呼从耳边吹过,让她哆嗦起来。从林间飞来几个漆黑的影子,拍打着翅膀像箭一样俯冲下来在她头顶盘旋,嘎嘎嘎嘎不停叫着。
“陈碧珠,告诉我,你这是在害怕吗?”兰蕙心幽幽的声音带着戏谑嘲弄,从远处缓缓而至的软轿里面传出,数百把火把瞬间被点亮,火红的光将整片墓地照亮。“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在棺木中三天三夜,捆住手脚,滴水未进,你怎么会如此倔强存活下来的?”
轿帘轻掀,陈碧珠颤抖着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那顶明黄色的软轿。
“啪!”清脆的响声在黑夜里响起,带着愤怒与阴狠。
“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回去关到后院里!”兰蕙心一个巴掌打过来,陈碧珠被煽倒在地,地上粗粝的石头刺痛身体,让她不禁闷哼一声。
……
夜里三更,府内灯火通明,悠长的回廊上还挂着明亮的灯笼。
班斓站在房屋间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早早便守候在此,一守便守到了深夜。三天三夜,她也不知道陈碧珠究竟是否还活着,只是拜托风羽碰碰运气试试。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班斓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当看清兰蕙心手里拖着前行的人是陈碧珠时,班斓惊恐地跑上前去跪在了陈碧珠的旁边,痛心疾首地将她揽入进自己的怀里。
陈碧珠早就已经昏死过去,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渗血的伤口,身体如同冰一样的凉。
“滚开!”兰蕙心不顾班斓在她的身后苦苦哀求,拖着陈碧珠的身体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的木门在黑夜里发出“吱呀”一声嘶哑难听的声响被推开了,阴冷厚重的腐败气息冲面而来,幽暗不见一丝光亮的后院让人不寒而栗。兰蕙心拎着陈碧珠的身体,随手将她丢弃在了院子里的正中央。
翌日清晨,清冷的风从洞开的衣领由外向里灌入进来,兰蕙心收紧了手指站在后院门口,神色凝重地推开了后院的木门。
腐臭难闻的气息并没有稍微消减半分,兰蕙心拧着眉头走入进来,目光触及的是站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陈碧珠和地上蜷缩着躯体的几条巨大蟒蛇,它们的身体紧贴地面,像是生病了一样难以移动。
看到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兰蕙心的嘴唇抽动起来,这些巨蟒可是她在西域边疆最心疼的宝贝啊!现在却……
“你竟然杀死了我从西域得来的宝贝!”兰蕙心的指骨在空气里面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响声,她冲到陈碧珠的面前,面目狰狞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么危险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活着!”陈碧珠嘴唇干裂,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迹,凌乱的头发在风中起舞。事实上,当她醒来的时候,她便看到了这几条蟒蛇躺在地上艰难吐着信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她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情况,兰蕙心便如同发疯一样掐住了她的脖子。既然她认为这些东西是被她杀死的,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去否认,反正她对她的仇恨也不会因此而减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