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日夜不休,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洋洋,直到今日卯时才歇了会儿,紧接着皇宫里就来了旨意。
传话的吉公公是拓跋雅身旁的红人,确实还是给足了扈怙祜与兰蕙心体面。
“女皇她老人家今夜设下晚宴,亲王、公侯以及从二品以上的官员都被邀请来了,万望公主您和皇孙届时也能够前来出席今夜的晚宴。”吉公公握着拂尘笑着说。
“既然这是女皇她老人家的好意,我们定会准时参宴,有劳吉公公走一趟。”兰蕙心从袖中掏出个月白色的荷包来,看上去分量十足,递给吉公公。
“不敢不敢,这本就是咱家分内之事。”吉公公笑着推辞一番。
“吉公公不必客气,女皇她老人家跟前的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也不怕您笑话,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兰蕙心开口又把荷包朝他推了推。
“哈哈,既然如此,咱家也不便拂了公主您和皇孙的美意,多谢啦!”吉公公收下了荷包,兰蕙心作出手势,吉公公轻轻躬身退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待客厅。
兰蕙心亲自送人出府后却并没有回到院子里,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喝着茶。中原的茶略带苦味,十几年过去了,这茶似乎比以前更加苦涩了。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兰蕙心站起身来吩咐备车,这就打算出门盛装出席今日夜晚的宫廷宴会。
……
月光如银,天幕上挂着闪啊闪的点点繁星,像极了黑暗里眨啊眨的俏皮眼睛。
班斓站在后院的木门前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便吃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窜入进来。
黑暗中传来了女子的轻声呼唤,陈碧珠分辨得出那是班斓的声音:“咳咳……我在这里。”
班斓慌忙放下手里面的食盒,将躺在杂草之上的陈碧珠搀扶起来。看到如此狼狈的陈碧珠,有两行清泪情不自禁地从班斓的眼眶里面流了出来。
“咳咳……我还没有死呢。”陈碧珠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身上的伤令她不停咳嗽,胸口兰蕙心给的那一剑还在隐隐作痛。
班斓听闻,赶紧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将偷偷带来的披风罩在了陈碧珠冰冷的身体上。
“簌簌……”黝黑的深处传来阵阵响动,听得班斓寒毛都立了起来,忍不住靠近陈碧珠。
“不要害怕,只不过是些老鼠罢了。”陈碧珠朝着有声响的地方瞥了一眼,她自然知道黑暗当中笼子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东西,那些全部都是兰蕙心圈养的毒物。
班斓将陈碧珠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腾出手来将地上的食盒打开,将带来的饭菜喂到陈碧珠的嘴边——她知道陈碧珠这些天以来一直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肯定饿坏了。
“谢谢,你是怎么进来的?”陈碧珠忽然想起兰蕙心说过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后院,更何况这后院是危险之地,班斓怎么能够有机会进来的呢?
“见缝插针。”班斓将一口米饭送入进了陈碧珠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