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间烟火
我攥铜钱，冲出门——
岛外，不再是水，而是一条长街。
街名：锦鲤市。
两侧店铺林立，卖糖人的老头抬头，冲我咧嘴：
“姑娘，新到的锦鲤糖，要尝吗？”
糖人成形，却是黎鲤漓，白衣赤足，发间骨簪。
我伸手，糖人却先一步被买走——
买者，穿校服的小女孩，蹦跳远去，嘴里喊：
“妈妈，你看，我买到神仙姐姐！”
我追两步，停住。
街角，大屏幕播放新闻：
「今日凌晨，倒悬日头恢复正常，专家称系大气折射奇观。同日，我市锦鲤池出现罕见‘金鳞返照’，游客络绎不绝……」
镜头切换，锦鲤池边，一条赤金鲤鱼，正跃出水面，鳞光在阳光下，写成一个字：
「烟」
我抚眉心，朱砂痣已淡，却有一缕金线，顺着血管，流向心口。
铜钱在掌心发烫，像回应。
我低头，轻声笑：
“原来，人间才是最大的归墟。”
抬头，阳光正好，向日葵花盘从街角绿化带探出，冲我点头：
“欢迎回家。”
我迈步，汇入人流——
身后，糖人摊老头哼起小调：
“锦鲤游，好运留；锦鲤跃，厄运脱……”
前方，小女孩回头，冲我眨眼，瞳孔淡金，竖成一线。
她伸手，把糖人递给我：
“姐姐，你掉的东西。”
我接过，指尖触到冰凉鳞光——
糖人嘴角，微微上扬，像在说：
“徒弟，这次换我守门。”
——卷四·终——
【卷五·归墟（最终卷）预告】
锦鲤市第七日晚上，所有电视同时闪屏：
「紧急通知：本市出现‘记忆断带’，部分居民反映，亲友一夜之间消失，照片、姓名、痕迹皆被抹除，仅留空位。」
我盯着手里的糖人，发现它的脸，正一点点融化成我。
铜钱滚落，背面浮现新字：
「归墟，倒计时：三息。」
一息，街灯全灭。
二息，向日葵低头。
三息——
我听见黎鲤漓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紫烟，别回头。”
我回头，身后是万丈深渊，深渊里，一条倒悬的河，正缓缓合上。
【卷五·归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