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虎早早来到美术培训班,故意把自己作业本上画的美元、人民币还有英镑等等,献宝似的捧给杨月看,让她给自己打分:“杨月老师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杨月看到小虎画的这些钞票,愣了一下,眼睛蓦然睁大:“小虎,你为什么要画这个?”
小虎装作天真的说:“特别像真钱对吧?可惜都是假的,要是我真的能画出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零食吃了。”
一边说着,小虎一边观察着杨月的反应:“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上钩。”
杨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作业本合上,摸了摸小虎的脑袋说:“小虎,放学后你到老师的办公室来一下。”
“果然上钩了。”小虎暗自窃喜。
放学后,小虎如约到了杨月的办公室。
杨月拿出了一瓶营养快线,开始跟小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昨晚小虎和高志明商量计策的时候,高志明已经提前给小虎演练过杨月会问些什么问题,早就跟小虎确定了话术原则:孤儿,被红姐收养,无父无母,在揭阳没有亲人。
这些信息说出来,传递给杨月的意思就是:随便拐,没人找。
果然,杨月在打听到了小虎的这些信息后,默默地捏紧了手里的营养快线,手背上的青筋暴现。
小虎看着杨月手里的营养快线,心里明白,那里面应该是加了料的。
“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想来她应该没什么顾虑了。”
正当小虎以为杨月会马上给他喝那瓶有问题的营养快线的时候,没想到她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小虎,我和你的身世其实差不多。”杨月突然说,“我也没有父母,但是我有一个姐姐。”
杨月突然提到了自己的姐姐,让小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没懂她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小虎也只能顺着她的这个话茬继续往下说:“真的吗,那老师的姐姐也会画画吗?”
“会啊。”杨月笑了一下,但只是嘴角动了动,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她是我的第一个老师。小的时候我们会拿灶台里被烧黑的木棍在墙上画画,后来又用树枝在地上画。我姐姐画得很好,很漂亮。”
小虎又顺着杨月姐姐的话题和她说了很久,在这期间,小虎看着她把营养快线的瓶子捏了又捏,几次都差点放回抽屉里去。
小虎看得出杨月内心还在犹豫,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这是他们唯一接近郑汉龙而不会被怀疑的机会,如果不通过杨月去接近郑汉龙,那高志明的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看来有必要主动加一把火了。
“好渴啊,老师,我能喝这个吗?听说营养快线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小虎趁着话题的空挡,指着杨月手里的营养快线说道。
小虎本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杨月会放下心中的犹豫,顺水推舟把手里的营养快线给他,却没想到杨月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把营养快线放到桌子上,然后对他说:“小虎,喝这个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倒杯水吧。”
“没办法了,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我就帮你下。”看到杨月开始退缩,小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趁着杨月起身的空挡,小虎连忙抢过桌上的营养快线,做出一副馋嘴的样子:“老师我就想喝这个……好多同学都喝这个,说很好喝,但是红姨从来没给我买过。”
拿到手后,小虎飞快的瞟了一眼饮料瓶,果然看到瓶盖下面有个不起眼的小针眼,位置极其隐蔽。
“……那……你喝吧。”杨月的眼神这个时候才突然坚定了下来。
“谢谢老师!”小虎似乎怕杨月反悔一样,飞快的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果然尝到了熟悉的迷糊药味儿,这东西在之前他被翠姐拐卖的时候可没少喝。
小虎的嘴对着营养快线的瓶口,装作在喝的样子,但其实他都含在嘴里并没有咽下去,然后趁杨月不注意的时候,又飞快吐回瓶子里。
假装喝了几口后,小虎又跟杨月聊了一会儿。
由于之前被拐卖喝迷糊药的经验,小虎也大概知道了这种药多长时间会起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装作药劲儿发作,一头栽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小虎你怎么了?快醒醒!”杨月赶紧蹲下,使劲的摇晃了小虎两下。
在确定小虎是真的晕倒后,杨月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过来接人吧,事情已经办妥了。”
打完电话后杨月就匆匆离开教室,应该是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小虎闭着眼睛没有动,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确认杨月已经离开后,才赶忙起身,飞速摸出手机,给高志明发了条短信:“师父,他们已经行动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短信成功发出后,小虎又立刻把短信删除,继续躺回沙发上装晕。
差不多十分钟后,杨月带着两个男人回到了办公室,然后抱着小虎上了一辆车,把他放在了车后座上。
小虎躺在车上,继续装晕,但是竖着耳朵,静静听着几个人的对话,看看能不能在这些人的聊天中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月姐,这小孩能干咩啊?”声音从驾驶座的方向传来,是一个本地人的口音。
“你可别小看这个小孩,这可是我给龙哥亲自挑选的人,万里挑一!”杨月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不耐烦。
似乎是察觉的了杨月的不耐烦,驾驶座的男人没有再说话,车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
小虎怕被发现,也不敢睁开眼,完全不知道车子开到了哪里,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小虎被抱了起来,下了车,然后抱着他的人慢慢走进了一个建筑物里。
小虎虽然还在装晕,但是他能听到机器的剧烈嗡鸣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油墨味,好像是个印刷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