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在陈凡耗损精血的双重血契滋养和地火室不断供能下，公寓里的温度总算回升到了能穿单衣的水平。
苏璃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陈凡那张带着疲惫坏笑的脸，正端着一碗新熬的药准备给她灌下去。
她第一句话不是喊疼也不是道谢，而是拧着眉头哑声问：“那个没脑子的呆龙…还没死透吧？”
陈凡乐了，舀起一勺药递到她嘴边：“托您老的福，暂时还坚挺着，你昏迷那会儿，人家还用龙尾巴尖儿硬撑着阵法呢。”
苏璃烟轻哼一声，偏过头勉强喝下那苦得要命的药汁，却趁陈凡不注意，悄悄将一枚不知何时凝练出来的、刻着精致狐纹的护身符塞进了他外套口袋。
“下次再遇到这种玩命的蠢事…”她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贯的傲娇，“别傻乎乎自己硬扛。我们九尾狐…最擅长的就是让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还能顺便给自己立个碑。”
陈凡摸了摸口袋里的护身符，心里一暖，嘴上却贱兮兮：“哟，苏姐这是关心我？感动哭了怎么办？”
“滚！药洒了老娘掐死你！”
这时，雅典娜抱着她的平板电脑走了过来，脸色严肃：“陈凡，截获到新的加密信号。净灵会那帮老鼠在城西建立了临时据点，IP地址伪装成了市政服务器，但他们每晚固定时间都会向一个地下基站发送加密信号，频率和之前那个迷心蛊一模一样。”
陈凡眼睛一亮：“找到他们老窝了？直接摇人…呃，报警？”说完他自己都摇了摇头，灵管局现在内部啥情况都不清楚。
他眼珠一转，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白芷。
“白老师，帮个忙，查查最近学校…不，扩大范围，查查整个大学城片区，有没有学生莫名请假、或者出现集体性嗜睡、梦游、胡言乱语症状的，尤其是靠近北郊气象站那片区域的。”
白芷的效率极高，不到一小时就回信了：“查到了！滨海职业技术学校那边，最近一周有七个学生集体出现了嗜睡、梦游、偶尔说冷胡话的症状，校医初步诊断为‘群体性心因性神经紊乱’，正建议联系心理医生呢。”
“就是这儿了！”陈凡一拍大腿。
当晚，陈凡借了辆小电驴，伪装成送外卖的，混进了滨海职校的宿舍区。凭借系统增强的感知和冰蝉对寒气的微弱指引，他很快就在一名受害学生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叠成三角状的微型符纸，上面烙着扭曲的寒纹。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让远程待命的雅典娜，隔着网络向那符纸注入了一道精心准备的“伪神识波动”——模拟的是苏璃烟“无意中”泄露关于“青丘密道坐标已确认，藏宝图能量波动强烈，疑似即将激活”的虚假情报。
果然，凌晨两点，埋伏在信号接收点的雅典娜传来消息：三名净灵会成员兴奋地潜入了那个地下基站，接收到了这份“宝贵情报”，激动得嗷嗷叫。
“坐标确认！青丘秘宝！天助我也！立刻上报！明天集结所有主力，突袭神魔公寓地下室！”
陈凡听着录音，冷笑连连：“喜欢宝藏是吧？行，明天给你准备个大的（坑）。”
搞定了情报战，陈凡又想起了另一桩事——断脉散。
他再次溜进校医院库房（轻车熟路了），翻出白芷提供的详细药材采购记录。顺着“断脉散”那几味偏门药材的源头查上去，发现供货的是一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偏僻药材商。而这家药材商的对公账户，近期频繁收到来自灵管局某位已经退休多年的长老私人账户的大额转账。
“呵，老东西，退休了也不安分。”陈凡毫不犹豫，拍下所有证据，切换成匿名模式，直接打包发到了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公开举报邮箱，附言标题极其惊悚：“惊爆！灵管局前高层勾结境外势力，资助恐怖组织‘净灵会’，意图利用寒渊力量颠覆国家灵能安全体系！”
这顶大帽子扣下去，不信没人查。
这还没完，他又掏出苏璃烟之前教他的一种简易幻符（主要作用是影响电子信号和潜意识），在几个流量巨大的本地灵异论坛和社交平台上，散播“灵管局内部即将大地震，多位高层涉嫌勾结邪教，近期将进行大规模清洗”的“谣言”。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网络瞬间就炸了锅！
深夜，城西某废弃工厂内的净灵会临时据点。
周天策（不知如何脱困的，但气息明显虚弱了很多）正对着手下发火，催促他们尽快完成最终仪式的准备。
突然，几个手下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会长！不好了！我们的资金账户被冻结了！”
“总部…总部刚传来消息，说长老会被上面约谈了，命令我们立刻停止一切行动！”
“网上！网上全是我们的负面新闻！还有人说我们是被境外势力操控的！”
“警方和灵管局调查组的人好像朝这边来了！”
周天策暴怒至极，一拳砸碎了眼前的通讯设备，碎片四溅。他面目狰狞地嘶吼：“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只是几个落魄的神仙、一只狐狸、一个废物房东和一个凡人校医！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窗外，对面楼的楼顶。
陈凡迎风而立，肩头的冰蝉发出轻微的嗡鸣。他举起手机，播放着一段经过雅典娜技术处理的音频——正是周天策上次来袭时，叫嚣着要杀光所有“异类”房客的原声，稍微加了点混响，听起来更加邪恶。
他对着净灵会据点的方向，低声笑道，声音带着冰冷的戏谑：
“收租嘛，不一定非要亲自上门打打杀杀。”
“有时候，一个举报电话，几句流言蜚语…”
“就能让你们，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今晚，这债，就先收点利息。”
夜风吹过，带着山雨欲来的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