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反间协议】
倒计时【00:29:59】像一把悬在动脉上的刀片。
林觉竖完中指，电子屏红光瞬间熄灭，广场陷入死一样的黑。
黑暗中，只有投票箱底部透出幽绿条码，映出每个人摇晃的轮廓。
人群开始躁动——
“公开唱票？那不是把靶子钉死？”
“被票者还能指定替罪？谁敢先投！”
低语汇聚成嗡嗡电流，擦过耳膜。
林觉却冷静下来，迅速在记事本写下三条：
1. 公开唱票=暴露立场，先投者最危险；
2. 替罪规则=可转移火力，制造“互保”同盟；
3. 系统禁止投自己，但没说禁止“被指定”。
他抬头，目光穿过黑暗，锁定老K、阿九与LJ-005。
临时同盟，必须再扩大，但要把风险推给别人。
灯重新亮起，亮度调低至昏黄，像给广场加了一层旧照片滤镜。
林觉走向老K，压低嗓音：“互保，先不互投，把票卖给第三方。”
老K皱眉：“卖票？”
林觉点头：“我们各自找‘雇主’，承诺把票投给指定目标，换他们保护。唱票前再反水，把雇主推出去当替罪。”
老K沉默两秒，咧嘴一笑：“刑警不干诈骗，但这里无法可依。”
两人击掌。
另一边，阿九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里写“替罪”，圈外写“英雄”。
她抬头看林觉，声音轻得像猫：“我想做圈外人。”
林觉摸摸她发顶：“可以，但得先跳进圈里。”
阿九眨眼，把树枝折断，留下一圈无法拼合的断口。
时间【00:15:00】。
人群自发聚成几团，最显眼的是“数字团”——六名IT背景玩家，他们高举手写表格，像开项目例会。
LJ-005混迹其中，目光与林觉交汇，微微颔首。
林觉走过去，听见他们正在统计“风险排序”，把“有钥匙嫌疑”的人标红。
榜首：LJ-017。
林觉苦笑，却主动伸手：“买选票吗？我投谁，你们说了算。”
数字团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女生，编号LJ-023，她推了推镜框：“代价？”
林觉掏出苏芷留下的纸鹤，展开，空白的背面写上：
【替罪指定权×1】
“我帮你们投目标，若目标反噬，我替他上断头台。”
女生眼睛一亮，当场在表格写下：
【收购LJ-017选票×1，代价：保护其至次日06:00】
双方按下手印，电子表同步记录合约。
林觉抬头，对老K比了个“OK”手势。
互保网，初步织成。
时间【00:02:00】。
公开唱票台升起，像一座金属断头台。
系统音冷漠：“依次刷卡，投票开始。”
数字团率先出场，六人齐刷刷投给“LJ-009”——一个毫不起眼的秃顶大叔。
大叔脸色瞬间惨白，却不敢申辩。
轮到老K，他投给LJ-023，理由是“她逻辑最强，威胁最大”。
女生猛地回头，目光震惊——合约写明投给LJ-009！
林觉嘴角微挑，合约只约束“投票行为”，没约束“唱票理由”。
唱票继续，阿九投给LJ-005，理由是“他长得凶”。
人群哄笑，紧张稍缓。
最后轮到林觉。
他走上台，面对三十道目光，刷卡，投下——
LJ-023。
系统音立即响起：“票数并列，进入替罪环节。”
秃顶大叔像抓住救命稻草，指向LJ-023：“她指使我投别人！换她死！”
屏幕红光闪烁，判定：
【替罪成功，LJ-023票数+6，立即放逐】
女生被拖走前，死死盯着林觉，尖叫：“你毁约！”
林觉抬手，展示电子表后台——
合约状态：已完成。
保护时间：05:59:59，刚好跨过放逐节点。
他轻声道：“我只承诺保护你到六点，没说不卖你。”
裂缝合拢，广场重归寂静。
林觉回头，却看见阿九蹲在唱票台边，手里拿着一张被揉皱的票根。
展开，里面写着：
“下一次，卖你自己。”
落款：SZ-011
苏芷的纸鹤，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
倒计时【23:59:59】悄然重启。
林觉握紧拳头——
剧本，开始反咬编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