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乱前夜】
放逐裂缝合上的一瞬，广场灯管像被抽干电压，同时暗了半格。
林觉踩着冰冷的影子往回走，耳边却回荡着LJ-023被拖走前的尖叫——
“你毁约！”
那声音像钉子，钉进他的神经。
电子表后台，合约栏显示“已完成”，却多出一行灰色小字：
【违约值：+1（累计3将触发强制放逐）】
林觉心头一沉——系统把“语言误导”也计入违约。
他抬头，看见老K远远竖起大拇指，目光里却带着问询：
下一次，还能反水吗？
凌晨一点，广场进入“熄灯豁免”——
系统允许玩家自由移动，但禁止暴力。
黑暗像一张湿布，把呼吸声都黏在一起。
林觉摸到角落，阿九已等在那里，递给他一张对折的空白票。
票背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数字团残党计划凌晨三点制造‘票箱短路’，强行重置投票；
他们缺少‘钥匙级’权限，想绑架你。”
林觉皱眉：“绑架？”
阿九点头，指了指自己脖子——
那里有一圈淡红色勒痕，像是被数据线勒过。
“我刚从他们那边逃出来。”
她声音轻得像猫，却带着罕见的颤抖。
林觉忽然意识到：
数字团不是乌合之众，他们背后可能有“内测观察者”遥控。
02:17，广场边缘的投票箱传来细微“咔哒”声。
林觉贴着墙根潜过去，看见三名男生围在箱旁，其中一人正用微型电烙铁烫熔锁芯。
领头的是LJ-015，曾自称“硬件攻城狮”。
他低声道：“短路后，箱底会吐出空白票根，我们填谁是谁。”
另一人犹豫：“被系统发现怎么办？”
LJ-015冷笑：“观察者说，系统只认指纹不认人。”
林觉屏息，缓缓后退，却踩到易拉罐，“咔”一声脆响。
三人同时回头，手电光直射过来！
林觉转身就跑，身后脚步紧追，像三条影子咬住脚踝。
前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拽进立柱后——
老K。
“别回头。”
老K抬手，把一枚指甲大的磁片贴到追兵必经的地面。
磁片红光一闪，系统音立即响起：
“检测到破坏倾向，启动制裁。”
三道机械臂破土而出，将追兵同时拖入地底，缝隙合拢，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传出。
林觉喘了口气，看向老K：“你哪来的权限磁片？”
老K沉默两秒，吐出两个字：
“苏芷。”
03:00，广场重新亮灯，却只照亮中央一圈。
电子屏浮现红色警告：
【破坏票箱者已清除，现进入‘高危警戒’】
【下次投票：仍于20:00进行，但启用‘实名校验’】
【实名校验=绑定现实身份证姓名】
人群哗然——
这意味着，谁投票、谁被票，都将公开真名。
林觉心头猛地一沉：
他的真名一旦暴露，现实里的“猝死案”也会被翻出来。
届时，他将成为众矢之的。
老K拍了拍他肩，递过一张被折成方块的纸条：
“观察者让我转交。”
展开，里面只有一行打印体：
“想隐藏真名，就用别人的血刷漆。”
落款：SZ-011
林觉抬头，电子屏倒计时重新跳动：
【19:59:59】
而广场另一端，申诉箱悄悄开了一条缝，像一张等待喂食的嘴。
黑暗中，有人轻声念出他的真名——
“林觉，你以为能逃得掉？”
那声音，是他自己的嗓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