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圆被蒙面人粗暴地扯到马背上,一路颠簸,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颠得移位了。为首的蒙面人猛地一勒缰绳,马队戛然而止。他转过身,声音从黑布后面传出,透着彻骨的寒意:“听好了,再往西走一步,这荒山野岭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柳月圆挣扎着抬起头,只见远处山峦连绵起伏,晨雾还未完全散去,西边那山谷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青灰色,真宛如一个张着大口的吃人深渊。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没出声,心里却满是疑惑,这些人怎么知道自己要往西走?又为什么要阻拦自己呢? 蒙面人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手中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怒喝道:“走!” 马队又疾驰起来,朝着与柳月圆目的地相反的东方狂奔。
她被夹在两个蒙面人中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腰间佩刀散发的冰冷气息,也瞧见在身后不远处,迟早汇骑着那匹耐力极佳的黑马,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孤狼,远远地跟着。 风里隐隐传来马蹄声,蒙面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为首的猛地回头一扫,对着身旁的人低声怒喝:“加快速度,把尾巴甩掉!” 马速瞬间加快,柳月圆的发髻被风吹得散乱,头发糊在脸上,她的眼里只剩下不断后退的树影。她忽地想起王粤在右藏库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想起周掌藏在驿站外鬼鬼祟祟的眼神,原来从一开始,自己的行踪就被人死死盯着。 “你们究竟是谁的人?”柳月圆终于忍不住大声发问,声音被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蒙面人没有搭理她,只是把她往马腹里按得更紧。柳月圆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往东的路越发平坦,远处隐约能看见官道的影子。她明白,自己正被拖进一个未知的漩涡之中。而那片不让踏入的西北方向,究竟隐藏着什么,竟让这些人如此忌惮? 落在后方的迟早汇,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摩拳擦掌,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恰在此时,后方传来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咕噜”声,伴随着马的嘶鸣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一队商队映入眼帘,约莫有十个人。为首的是个波斯商人,他快步走向迟早汇,刚一靠近,就一下子认出了他,脱口而出:“你不是那个李......”话还没说完,就被迟早汇一个眼神示意住口。 “阿罗憾,叫我迟早汇,别的事你一概不知。”迟早汇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叮嘱阿罗憾。
阿罗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改口说道:“迟,早汇,你怎么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啊?”迟早汇赶忙把柳月圆被掳走的事儿,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 “那我必须帮你。柳老伯对我有恩。”阿罗憾转身面向商队同仁,大声说道,“大伙先就地歇息,几个身强力壮的兄弟,跟我这迟老弟一道救人去!” 话音刚落,六个壮实的汉子立刻抄起家伙,飞身上马,随着迟早汇策马扬鞭,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