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广告试音成功的消息在工作室传开，同事们看向林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有人说“林洛，你这是要起飞了”，也有人开玩笑“以后成了广告配音大咖，可别忘了我们”。林洛红着脸一一回应，心里却惦记着晚上的聚餐。
项目组定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林洛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热气混着火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张弛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果汁：“今天你可是主角，多吃点。”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从配音技巧聊到娱乐圈的八卦。林洛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逗得笑出声。这时，小李突然放下筷子，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说了吗？顾衍初最近在找新的配音团队。”
“顾衍初？”林洛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那个顶流明星啊！”小李眼睛睁得圆圆的，“演电影、唱歌、综艺都上，粉丝老多了，微博随便发张自拍就能上热搜的那种。”
旁边的赵师傅接话道：“他最近在拍一部古装大剧，听说对配音要求特别高，好多工作室都去试了，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林洛这才想起来，在菜馆打工时，电视上确实经常能看到这个名字。海报上的男人眉眼锋利，穿着古装，手里握着剑，眼神里透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为什么对配音这么挑啊？”林洛忍不住问。
“据说他以前吃过配音的亏。”张弛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有部戏配音和他的表演没合上，被网友吐槽出戏，从那以后他就特别在意这方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林洛却听得入了神。她想起自己配小兔子时，为了一个语气词反复琢磨，和角色一点点磨合的过程。
原来哪怕是大明星，也会因为配音的问题被质疑，也会这么执着地追求完美。
“要是我们能接到这个活儿就好了。”小李托着下巴，一脸憧憬，“那工作室可就火出圈了。”
“哪有那么容易。”赵师傅泼了盆冷水，“顾衍初背后的团队精着呢，要求高、预算还抠，而且竞争的都是业内大公司，咱们……”他看了眼林洛，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林洛明白他的意思。声境工作室虽然在业内小有名气，但和那些老牌大公司比起来，确实还有差距。自己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更没资格奢望给这样的顶流配音。
可不知怎么的，“顾衍初”这三个字就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了根。吃完饭回到出租屋，她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搜出顾衍初的作品，一帧一帧地看他的表演。
他演的古装剧里，有一场在雨中的打斗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干脆，眼神里的狠厉和决绝被雨水衬得更加动人。
林洛看着屏幕里的他，突然想：如果要给这个场景配音，该用什么样的声音？
她找出闲置的麦克风，戴上耳机，试着模仿他的呼吸节奏。打斗时的喘息要重一些，带着点愤怒和不甘；剑刃相交时，声音要清脆，像冰块碎裂；被对手击中的瞬间，低低的闷哼要藏着点倔强，不能示弱。
录完一段，林洛听着回放，皱起了眉头。自己的声音太稚嫩，和屏幕里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完全不搭。
可她没气馁，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这一次，她关掉了原声，只盯着他的表情和动作，试着从他的肢体语言里，找到角色的情绪密码。
“再来一次。”林洛深吸一口气，按下录音键。这一次，她把自己想象成那个在雨中浴血奋战的侠客，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声音也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林洛揉了揉发酸的嗓子，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顾衍初的脸，突然笑了。
她知道自己这是异想天开，顾衍初的配音团队怎么可能看上她这个无名小卒。但这个晚上，她好像又找到了那种最初练配音时的热情——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喜欢。
第二天上班，林洛把录好的音频随手存进了电脑的文件夹里，就像把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悄悄藏了起来。她重新投入到《森林小卫士》的后期工作中，和混音师一起打磨每一个音效，和编剧讨论台词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