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洛忙着和合作方敲定广播剧的最终合同细节，又抽时间配合前公司完成了动画配音的后期补录，日子过得异常充实。陈默说的新剧配音定在周五下午，地点是市中心一家设备顶尖的录音棚。
林洛提前十分钟到的时候，陈默已经等在棚外，正和一个穿着工装服的调音师说笑。看到她来，陈默立刻挥手：“洛洛这边！”
“这么早？”林洛走过去，把包放在长椅上，刚要坐下，就见陈默朝她身后努了努嘴，“你看谁来了。”
林洛回头，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顾衍初就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穿着件深驼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低头听身边的助理汇报着什么。晨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把风衣的绒毛染成浅金色，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似乎察觉到目光，抬眼望过来，看到林洛时，眼里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朝她微微颔首。
林洛连忙收回目光，耳尖有些发烫。她忘了陈默说过，顾衍初偶尔会来盯进度。
“没想到吧？”陈默凑过来，压低声音笑，“我也是刚才才知道顾总今天会来。据说他对这部剧的配音要求特别高，亲自来把关呢。”
林洛“嗯”了一声，没接话，低头翻看着手里的剧本。其实她要配的只是个女配角，戏份不多，原本不用太紧张，可一想到顾衍初就在棚外看着，指尖竟有些发凉。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录音棚里开了新风系统，温度比外面还低些。林洛搓了搓手，刚要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倒点热水，就见顾衍初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粉色的暖手宝，插头还连着旁边的插座，正微微冒着热气。
“刚让助理买的。”他把暖手宝递过来，温度透过塑料袋传到手心，暖融融的，“看你手挺凉的。”
林洛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来，暖手宝的热度顺着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几分。陈默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大概没料到传闻中“高冷严苛”的顾总，会做这种细致入微的事。
“谢……谢谢。”林洛把暖手宝抱在怀里，小声道。
顾衍初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剧本上：“准备得怎么样？需要再顺一遍台词吗？”
“不用了，都记熟了。”林洛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这时，录音师走出来喊：“陈默老师，该你了。”
陈默应了一声，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洛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有情况”。林洛的脸颊更烫了，抱着暖手宝往窗边挪了挪，假装在看外面的街景。
顾衍初没再说话，只是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翻看着文件。空气里很安静，只有棚内隐约传来陈默的配音声，还有暖手宝里液体轻微的晃动声。
林洛偷偷用余光瞥他，发现他看文件时神情专注，眉头微蹙，和平日里温和的样子不太一样，带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沉稳气场。可就是这样的他，刚才却特意让人买了暖手宝给她。
这种反差让她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像揣了颗被温水泡着的糖，慢慢化开来，甜丝丝的。
轮到林洛时，她深吸一口气走进棚里。戴上耳机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朝玻璃外看了一眼，顾衍初正抬着头看她，眼神里带着鼓励，像在说“放轻松”。
她忽然就不紧张了。
配音很顺利，她饰演的角色是个有点俏皮的小丫鬟，声音里带着点灵动的娇憨。录完最后一句台词，她摘下耳机，就听到棚外传来顾衍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了进来：“很贴合角色。”
林洛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朝他弯了弯嘴角，算是道谢。
走出录音棚时，暖手宝的温度刚好降到最舒服的程度。林洛把它抱在怀里，忽然觉得，这个深秋好像也没那么冷了。而这份暖意，似乎并不仅仅来自于手里的暖手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