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倾继续看下去,后续呢?为什么大将军的主力没有出现?为什么“诱饵”成了“弃子”?为什么一场本该大获全胜的伏击战,最后却演变成了“丧师辱国”的惨败?
林倾倾迅速翻阅卷宗,查找那位“大将军”的资料。
当她看到那个名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平北军大将军,崔正军。
崔世子的亲爹,定国公啊!
林倾倾更奇怪了,总不可能是被自己的亲爹给恶意构陷了吧?她抱着那堆卷宗,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宫斗的范畴,必须马上告诉傅雷!
当林倾倾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御书房的时候,傅雷正对着另一份卷宗愁眉苦脸。
那是大理寺呈上来的,关于礼部尚书林清书的案子。
案情很简单,有人举报林清书与边关将领私下通信,意图不轨。
虽然傅雷觉得这事挺扯淡的,一个文官,能怎么不轨?用嘴炮说服人家造反吗?
但人证物证俱在,一封措辞暧昧的信件,一个言之凿凿的告密者,让他不得不重视。
他头疼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林清书的身份。
这可是林婉仪的亲爹啊!
万一这坐实了罪名,太后逼着自己大义灭亲,把傅中庭的老丈人给咔嚓了,回头林婉仪的灵魂一换回来,发现亲爹没了,那还活得了吗,这好歹也是穿越伙伴嘛?
可要是不管,万一这老丈人真有问题,傅中庭回来这个皇帝也没法当了。
他正纠结得头发都快薅秃了,御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傅雷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毛笔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抬头一看,只见林倾倾抱着一堆卷宗,像个女战神一样站在门口,满脸都写着“老娘要搞事”。
傅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肯定知道林清书的事了!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倾倾,你听我解释,你爹,哦,便宜爹,那事儿吧,它其实……”傅雷慌不择言地站了起来,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便宜爹也是爹呀。
然而,林倾倾却根本没理他,径直走到书案前,“啪”的一声,将怀里那堆卷宗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
“老傅,你看这个!”
傅雷愣住了:“啊?”
“别啊了!”林倾倾指着那堆卷宗,眼睛亮得惊人,“你这个表哥,是个将才!天大的将才!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他扔在边疆吃沙子,你得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
傅雷看着林倾倾兴奋的表情,又看了看桌上那堆关于北境战事的卷宗,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为林清书的事啊……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回了龙椅上,感觉像是刚跑完一个八百米。
“吓死我了……”他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林倾倾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傅雷赶紧坐直了身体,恢复了“皇帝”的威严,“你说……崔参将是个人才?怎么回事?”
林倾倾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说了一遍。
傅雷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不仅无罪,反而有功?是被人给坑了?还是被他亲爹给坑了?”
“八九不离十。”林倾倾斩钉截铁地说,“但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所以,我需要权力。”
“什么权力?”
“便宜查案的权力!”林倾倾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心的火焰,“我要亲自去大理寺的天牢,见一见这位倒霉的表哥,当面问个清楚!你得给我一块令牌,能让我自由出入宫禁,调阅任何卷宗,审问任何人!”
傅雷看着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突然灵机一动。
对啊!
我在这儿愁眉苦脸有什么用?
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专业对口的,战斗力爆表的调查员吗?
他眼睛一亮,立刻从手边那堆让他头疼的奏折里,抽出了林清书的卷宗,一把塞到林倾倾怀里。
“行!这个案子交给你!”他指着崔参将的卷宗说。
然后,他又指了指林倾倾怀里的新卷宗,一脸郑重地说道:“顺便,这个案子,也交给你了!”
林倾倾低头一看,只见卷宗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礼部尚书林清书通敌一案”。
林倾倾:“???”
她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傅雷:“不是,查你表哥的案子我专业对口,你让我查我……我爹的案子?这不合适吧?得避嫌啊!”
“避什么嫌!”傅雷一脸的理所当然,“又不是你亲爹,但是林婉仪的爹也不能不保,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想想,万一……我是说万一,林婉仪她回来了,发现咱俩把她爹给弄没了,那她还能饶了咱们,万一......她因此不肯回来了呢?”
林倾=倾=的=嘴=角=抽=了=抽。
这理由,还真是……无法反驳。
她拿起林清书的卷宗,仔细看了起来。
卷宗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截获了一封林清书写给镇守雁门关的大将赵德芳的信,信里写了一首诗:“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边关苦寒,何时归京?”
下面附上了大理寺卿的分析,认为这首诗是在暗示赵德芳,皇帝刻薄寡恩,你功劳再大也得不到封赏,不如早日另谋出路,有煽动叛乱的嫌疑。
林倾倾看完,差点没笑出声。
“就这?”她把卷宗丢回桌上,一脸的难以置信,“就凭一首酸不溜丢的破诗,就说林清书要造反?这大理寺卿是语文阅读理解做多了吧?典型的过度解读啊!”
她叉着腰,开始了自己的分析:“再说了,从逻辑上就说不通。林清书是礼部尚书,文官之列,跟兵部八竿子打不着。林婉仪现在是你的妃子,说不定还能混个皇后。他林清书已经是国丈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吃饱了撑的要谋划自己女婿的天下?那不是帮着外人搞死自己闺女,搞死自己全家吗?这投资回报率也太低了!”
傅雷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是。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关系啊。”
他说着,献宝似的从龙椅下面拖出来那张巨大的白娟,就是那张大燕官场的关系导图。
“你看”傅雷拿起一根小木棍,指着上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