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匈奴人往前走了走,看到一个人,又问道:“请问你是孤栏阏渠吗?”那人道:“是我,你是何人啊?”灰衣人道:“我是在长安贩马的,最近在长安街头无意中听到几个衙役谈论一件事,顿觉事情重大,跟左大都尉须卜邪渠说了之后,他让我赶紧赶回来告知你。”
孤栏阏渠道:“什么事?”灰衣人道:“这要问你自己了,你最近是不是在长安做了什么,惹得那里的衙门对你恨得牙痒痒?”孤栏阏渠震惊道:“啊?!”灰衣人看到孤栏阏渠的表情,从马上跳了下来,道:“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孤栏阏渠道:“好。”
孤栏阏渠也下了马。两人席地而坐,聊了起来。灰衣人道:“我在长安街头贩马的时候看到几个拿着文书的公人,看起来似乎是京兆尹府的衙役,在那里谈论到匈奴缉捕古澜岩的事。古澜岩就是你吧?”孤栏阏渠道:“对,是我,我在虞国叫古澜岩。”
灰衣人道:“那就没错了,那些公人说古澜岩犯了人命,不管躲到哪里都要拿回去问罪。我听到之后十分惶恐,就去彩券店铺找到左大都尉,跟他说了。左大都尉说让我先别贩马了,赶紧回来告知你这件事。”孤栏阏渠道:“哦。多谢啊。”
灰衣人道:“不用客气,能帮到你我很荣幸,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孤栏阏渠道:“呵呵呵。不过我有点纳闷啊,虞国的衙门真的能找到这里来?”灰衣人道:“能,虞国的衙门已经下了公文,据说要发给我们左谷蠡王,由左谷蠡王负责在匈奴境内搜寻犯人。”
孤栏阏渠道:“犯得着这么大动静吗?我们这里真的会配合虞国拿我们自己的人?天下会有这样的事?以前也没有先例啊。”灰衣人道:“难说啊,我们跟虞国的关系,表面上还是很友好的,人家的衙门发过来的正式文书,左谷蠡王多少还是要应付一下。”
孤栏阏渠道:“不至于真的拿我吧?”灰衣人道:“我觉得左谷蠡王至少也会做做样子吧。对于左谷蠡王来说,这只是一点点小事而已,不可能为此跟虞国衙门杠上。”孤栏阏渠道:“哦。我跟你说啊,不管是虞国的捕快,还是左谷蠡王派的人,我都不怕,那些人拿不住我。”
灰衣人道:“这不是拿不拿得住的问题,你本来已经是案犯了,再跟官府的人闹一场,你的罪过就更大了,何必呢?我觉得啊,你还是躲躲吧,避避风头总不是坏事,不要跟官府的人打照面,等过段日子这件事淡下来了你再出来活动,以防万一嘛。”
孤栏阏渠道:“好吧,你说的对。可是,我回家本来就是避风头的,现在又要往哪避?”灰衣人道:“那随你的便了,总之是要去一个没有海捕文书的地方。”孤栏阏渠道:“哪里没有海捕文书?”灰衣人道:“反正匈奴境内过不了多久海捕文书就会下发。”
孤栏阏渠道:“那虞国呢?”灰衣人道:“虞国衙门知道你潜回匈奴了,所以才在匈奴通缉你。虞国境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动。”孤栏阏渠道:“你的意思是我去虞国躲着比较安全?”灰衣人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回答你刚刚问的问题。”
孤栏阏渠道:“哦,波斯、楼兰之类的那些国家都太远,如果不在匈奴待着,也只能去虞国了。罢了,就去虞国吧。”灰衣人道:“早做决断啊。”孤栏阏渠道:“我有一事不明,虞国衙门怎么会知道我在匈奴?”
灰衣人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听那几个衙役说起了此事,但是我猜想可能是你被虞国的公差发现了。”孤栏阏渠道:“是吗?”灰衣人道:“你回匈奴时走的是哪条路?”孤栏阏渠道:“走的大路啊,从熙和镇回来的。”
灰衣人道:“那不就是了?熙和镇是两国边贸重镇,镇上有很多虞国公人,你被发现不奇怪啊。”孤栏阏渠道:“呃,好吧。”灰衣人道:“古大侠,关键时刻保命要紧。”孤栏阏渠道:“多谢提醒。”灰衣人道:“别的没什么事了,那我走了。”
孤栏阏渠道:“要不要我送送?”灰衣人道:“好啊,我想去前面二十里的马场看一看,看看今年的飒云骢长得如何。”孤栏阏渠道:“哦,那里的飒云骢啊,长得都是膘肥体壮,我带你去。”灰衣人道:“多谢。”说罢两人一起走了,不在话下。
几日后,孤栏阏渠(古澜岩)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沿小路向大虞走去。
澜岩翻山越岭,终于到达了大虞境内,看着眼前幽静的山林,顿觉神清气爽起来。澜岩心想道:“现在风头还没过,还是要躲一躲的,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找个村镇住一段日子吧。”打定主意后,澜岩又骑着马向前方走去。